自行车在幽暗中往前转动着车轱辘,周围一片寂静,车铃铛时而在颠簸中发出清脆的丁零零的声响,远处村子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丫丫在后面打着手电筒,坐上去才发现车子后座上绑了一个棉垫子,软乎乎的。
丫丫摸了摸棉垫子问:“你什么时候绑的?”
王文微微侧了下脸,温柔地回答:“我早就备好了,只怕哪天要用的时候来不及。”
说完话王文用进了全力踩着脚踏板,弓着腰,风不大,但是王文的外套还是不时的被风吹得鼓成一个包,擦着丫丫的脸颊,痒痒的,丫丫把脸贴在了王文的鼓起的衣服上,压住了,压在了王文的后背上,压在了他的身心上,震得他一颤一颤的,无法平静,几次车子差点拐到旁边的小河沟里。王文只得寻找话题转移注意力,试图让全身心平静下来,他咳了两声才找到离家出走的声音,沙哑着说:“待会送你到家门口,我就不进去了,下次我再专门登门拜访——,明天早上七点钟我在村口那棵大槐树下等你……”
丫丫整张脸贴在王文后背上,瓮声瓮气地点了点头,回应了一个“嗯”字。
王文笑了笑,轻声细语地问道:“是不是累了?待会到家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要着急,今天要早点睡,明天咱们一起想办法……”王文半天没听到回应,只觉得丫丫在他后背轻轻柔柔地蹭了几下,王文的心立马软成了一滩春水。
王文今天感觉这条路无比的短,没聊几句话就到了。
丫丫惦着脚尖从后座上跳下来,转身把手电筒递给王文,并交代着:“你回去骑慢点,路不好。明天我给你带早饭。”
王文等着丫丫进院子,丫丫站着好半晌没动,王文疑惑地问:“咋不进去?还有事?”
丫丫仰着脑袋,夜色让她胆子大了起来,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王文,抿嘴笑了一下说:“我看着你走,你走了我再进去……”
“是丫丫吗?是丫丫回来了吗?”
“娘,是我——”丫丫大声回应。
王文趁她不备,在她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下,转身骑上自行车走了。
丫丫晃神的时候,王文已经不见了踪影!
丫丫跺跺脚,摸了一下发烫的额头,双手拍了拍脸颊,这才扭身进了院子。
堂屋里,桌子上点着煤油灯,细长而微弱的黄色火苗妖娆着身姿,不停地在跳动,丫丫娘(以前叫婆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纳鞋底,时而还搓搓手。
丫丫几步走过去,夺下老太太手里纳了一半的鞋底说:“娘,你眼不好,晚上就不要做了,等我休息的时候一天就弄完了……”
丫丫娘只得放下手里的针线,欣慰地说:“我这不闲着也没事嘛,不做点什么怪难受的,”丫丫娘指着对面的凳子说:“你先做,娘和你商量点事……”
丫丫看着老太太一副开心的样子,心想那接下来要说的事估计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