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我们就是灵性的实用主义者。
关于唱诵,梵歌中说:呼唤Krishna的名字,便与祂同在,由此净化意识并净化周边的气场。好比在找不着北的时候,大喊“北”,第一,北如果听见,他会答应;第二,认识北的人听见,会告诉他:“有人找你呢!”,第三,万一北不在场,现场谁都不认识他,我也就知道在这里喊他不管用,要去别地或用其他方式找他。找不着北的时候喊他的名字,无论如何,好过不知所措或者惊慌失措。至少心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找到北。
Mantra(咒语)里有神的名字(姑且相信祂的存在,someway, somehow, 如同所爱的存在);唱诵Mantra就是喊神的名字。各种mantra无论地域文化语言差别,都有类似的格式:先是顶礼致敬;然后赞美各种美德能耐(包括外貌、仪仗、行为),说这些都是为了表示崇敬是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然后说出自己的愿望,请求加持;最后再次顶礼。阿斯汤加开篇唱诵也是这样的:
我每次练习之前都会这样地唱诵,已经成了一种不过脑子的习惯,如同早上起床要刷牙洗脸一样。今天忽然想研究一下这个mantra的字面意思和义理。照着梵文单词的含义,翻译成中文是这样的:
这节mantra开宗明义,直接说出下面练习的目的就是祛除轮回之毒,明心见性、喜乐智慧,赞美老师为我们开辟的这条路。
听Guruji Jois的录音,发现起调非常高,声音必须从头顶发出才能跟得上。Guruji录这段音频时大概至少八十多岁了,高调的声音依然单纯优雅,中气十足,充满仪式感。
我跟随的几个瑜伽老师唱诵各有不同的风格。
最早的老师是一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大声唱诵,非常煞有介事,他打心眼里相信这样的声音可以净化课堂气氛,可以驱鬼辟邪。当时我也不明白唱的是啥,只觉得听着有点怪怪的,唯恐自己身上有他要驱的那个鬼邪。
后来馆里来了个纤纤的女教师,唱诵起调也是高高的,很动听的小清新,也许她在模仿她的老师或者哪个名师的录音,久不久腔调会有些变化。我跟她学会了唱诵的调子后,听其他老师的唱诵都必须有点刻意才能跟上。就像先入为主的语言如果是中文,后来即使英文说得再好也带着中文的味道。
去年遇见Darby夫妇,跟他们学习的日子里,开篇唱诵好多遍。Darby的声音并不明亮开朗,甚至有些沙哑,他自己也承认不善音律,但缓慢悠长的腔调带着一种西部牛仔风,沧桑而洒脱,声如其人。Darby夫妇的唱诵和Guruji的不一样,没有印度梵文特有的顿挫。即便是一脉相承,师生也会有自己独特的音律。
我在上课唱诵时总是让自己融入集体,在一条声音汇成的江河里从流飘荡。只有一个人在家唱诵的时候比较自在。有时甚至会大声高歌。家人听见,说不定也会认为我在傻乎乎地驱鬼辟邪。老公和女儿看我搞怪的时候多多,这点小怪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说不定将来哪天我会开一个治愈系梵歌坊,说不定会在哪个宁静的山中弹琴长啸,说不定会在哪个喧闹的街市浅唱低吟;或如妖怪,或如天使……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