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杯再走吧。"
"不了,这杯喝完就不能走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点火星在闪闪的亮着,隐约能看到男人的轮廓。除了吸气的声音,客厅里就只剩吐烟的呼声和酒在瓶里叮叮当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不知道。
又是怎么结束的呢?
他也不知道。
钟表滴滴答答的走着,房间里本来有的声音也消失了。从安静中走出来一些呜咽声,然后越来越大,慢慢的再也压不住了,像突然疏通了的上游瀑布,带着愤怒带着委屈,不停的冲刷。
明明昨天还在一起吃饭的人,今天晚上就要飞向别人的床,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现实,只能任凭眼泪在脸颊上跳舞,任凭它们踩着自己因为痛苦扭曲的五官。
他终于哭累了,像个孩子一样蜷缩了起来。本来满满一盒的香烟现在全部进了烟灰缸,右手紧紧的攥着手机。屏幕微微亮着,上面是她的照片。
后半夜来了,关的严实的窗户好像在漏风,房间内变得冰凉了,脸上的泪水也变得冰凉了。他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想叫她帮忙拿一个毯子,他喊了几声她的名字,以往热情的回应并没有如约响起,只有自己的回音怕自己尴尬,勉强重复了几遍她的名字。
他又哭了,这是今天晚上第二次哭,这次来的远没有第一次那么强烈,好像他意识到了这眼泪不值得,他咬着下嘴唇,双手使劲抓着沙发垫,好像全身用力心里的痛苦就能减轻一些,嘴里发出的声音就能小一些。
他一边委屈的鼻酸,一边绷紧身体不发出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自己身体内部的轰鸣。
明明已经7点了,外面也只不过一抹鱼肚白,全世界依然是灰蒙蒙的。沙发上的他用手撑着自己勉强来到洗手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
"要喝一杯吗?"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