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

01

        小五是我大学同学,因为住在5床,我们都习惯叫他小五,学习刻苦,不善言辞,有点文人气息,还写的一手好字,床下桌子前的励志铭都是他自己写的,什么“宁静以致远”“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之类的。每次舍长(住1床)看到小五的励志铭,都会开小六的玩笑“嘿,少爷,你前世得吃了多少苦啊……”“公子我得做多少善事,历经多少情劫,才得到今世的爸爸”小六笑着回应,小六的父亲是在江南开工厂的,报到时是父亲开车送过来的,估计是好车,因为我不认识,还给我们每人带了份礼物,请我们多多关照。

        小五通常是中午看书学习,那专业书甚是枯燥,反正我是看不下去,靠着老师期末划的重点,我也能及格。小五晚上就去勤工俭学赚生活费,即使晚上没打工,也很少见到他回宿舍,晚上的宿舍环绕着“double kill”、“god like”或者是少儿不宜的声音,影响他学习,估计是去图书馆或者是路灯下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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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五是晚上见不到,小六则是白天难见面,整个是“黑不见,白不提”,小六这家伙有时一个月不下床,玩网游。除了小五,我们四个轮流着扮着两人的声音替他点名,中,晚两餐替他带回宿舍,还得顺着床梯爬上去,放到他笔记本旁边,眼睛还直直的盯着电脑。一个月下来,已不是什么“公子”了

        应倒着念。网上看到大学生把床单打成结,抛下去把快餐提上来,那还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我们就这么笑过,吵过,闹过,疯过度过了人生最值得回忆的四年。毕业聚餐,我们要了瓶白酒,饭店还是北街那家重庆酸菜鱼馆,我和我女朋友每次去都商量今天能不能不吃酸菜鱼了,换个口味,可是菜一上桌必有酸菜鱼,我怀疑是放大麻了,只要一想到酸菜鱼,我就流哈喇子。平时是极少喝白酒的,小五也喝了一杯,笑声、碰杯声不绝于耳,酒过中旬,气氛就不对了,小六呜呜的哭了起来“四年的兄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都散落到哪个城市了”那时交通不方便,没有地铁,城市与城市的距离对我来说真的挺远,“你们照顾我,帮我带饭还帮我追女朋友”这情煽的,小五虽无过多表情,偶尔和我们说几句,但明显看出来内心也是极不好受,毕竟我们吃住玩在一起四年了,“对了,老三,你妹的我让你帮我递情书 你是不是把我名字改成你的了,要追,你自己写啊,懒到家了”小六佯骂,“能懒得过你?”哥六个顿时破涕为笑,最后不知喝了多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宿舍,这是我们毕业前的最后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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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毕业后,小六自然是留在了江南他爸的工厂里,准备接班,舍长考上了研究生,小五因为急需上班挣钱,放弃读研,选择了某二线城市的县城做了上班族。起初工资不是很高,但小五勤快好学,工作3年,工资也升了,娶了个本地媳妇,家里凑了凑加上自己工资多少攒了点,付了首付,在县城买了套房,没过2年生了个大胖小子。日子过的也算惬意,眼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媳妇找他商量,现在小孩培养成材得花费不少,我们也没别的经济收入,以后我们俩的工资存一些,留着以后培养我们的儿子,小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因为他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原本夫妻俩隔几周去万达看场电影,然后改善改善伙食,偶尔进商场买些品牌服装,现在一年不知道能不能看场电影,偶尔去网上淘些便宜的衣服。

        小五媳妇听说市里开发了某楼盘双学区,而且两个学校都不错,周围不少同事都去买了,一心动拉着小五陪去看房,房子户型不错,价格不是太贵。小五安抚媳妇道“我们现在还在还房贷,也没什么存款,家里人凑的首付还没还清,况且儿子还小,再等等吧”媳妇满脸不悦,但没办法毕竟说的是实情。过了2个月,媳妇又来催促,房价已经涨了1/2了 ,再不买孩子还能上好学校吗,小五也是心急“怎么买,一下子涨2000,20万我上哪借去?”,媳妇生气“不买孩子怎么上好学校,怎么考上好大学,同事们的孩子都上了,你叫我儿子输在起跑线上?”“我不是在乡村读的小学,不也考上大学了么”小五声音小了许多,他自知理屈,他知道越是大城市考上好大学的概率越高,北上广的高中前几十名已经不是盯着清华、北大等国内名校了,而是国外的常青藤大学。“你考上二流大学,有屁用,工资3000多,孩子将来跟你一样”媳妇自知说话过了,戳中了痛点,生怕小五发起狠来,“砰”的一声,门一甩,自个儿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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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3个月,房价翻了一倍多,夫妻俩只能是望房兴叹了,既然买房无望,夫妻俩也不用吵架了,只是还处于冷战,彼此虚寒几句,无过多交流,出去和朋友吃饭更是免了,饭桌上全是聊的买房,已经买了的,吐沫横飞,后悔怎么没多买几套,一套赚50万,我得上多少年班才赚的到,听得夫妻俩干呕气。“我们省吃俭用辛苦赞了近十年,还是不能让孩子受到更好的教育,妈的,不如痛痛快快过生活”小五心想,对妻子道“你不是说我不浪漫,不带你出去玩吗,我们去泰山吧,体验一下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媳妇点了点头“老是冷战也不是个事儿啊,况且心里憋屈的难受,不如出去放松放松”便答应了。

03

      泰山为五岳之首,历来不缺文人墨客眷顾,山林秀景印入眼前 小五顿觉心情舒畅,爬山并不觉得太累,沿途的扶栏上还挂着不少情侣锁,看到情侣锁,小五想到曾在网上看到的一则新闻,一对情侣相约到泰山殉情,女孩纵身一跃身灭情了,男孩临时畏惧,转身就跑,真是从来薄幸男儿辈,多负了佳人意。

      到了山顶,已是傍晚,他们支好帐篷,把小宝哄睡着,就等着看翌日清晨的日出了。入夜,小五睡不着,走出帐篷 ,一阵夜风袭来伴有凉意,吸入沁人心脾,散去满身尘埃。风起而云皱,拂了月儿的面纱,流光满地却被帐中灯光阻在帐外。

      眼前景色清晰了许多,苍苍莽莽一片 ,云淡星稀,唯独月亮最明…正欣赏着,忽觉十步之外多了一女子, 身着淡翠色长裙,秀长的头发随风飘逸,似乎向下凝视着什么,小五四周看了看,并没发现其他帐篷,目光回转,刚想开口询问,那女子已转身,莲步轻移,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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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五好奇,跟了上去,女子凝视的地方,扶栏上恰有一把情侣锁,那女子走了几步一转身,没了身形。小五上前,发现脚边有一排山石阶梯,上山时似乎并没看到啊,但小五好奇,还是跟了下去……

04

      小五回来时,恍如隔世。阳光刺破了云层,殷红一片,回到帐篷,看到儿子睡眼惺忪,摇醒妻子“妈妈,爸爸去哪儿了?”“爸爸,应该是去看日出了吧……”

结语:读了文章,若看到的是“拼爹”、“学区房”等社会问题,我们不妨换个角度去看,若我们生来残疾,或者出生在战乱国家,又做何感想,人生来不平等,有限的生命里,且行且珍惜,明天的日子里,起码我们还可以努力成为我们想要成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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