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五一期间发生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怒吼,对象是一个大概三四岁的男孩儿,无关好坏,权且记下。
傍晚,和孩子从公园散步回家。刚进小区,迎面一个妈妈走来,旁边有个小男孩儿。妈妈很和善,冲着我和孩子笑,好像还喊出了孩子的名字,估计是平时孩子姥姥和孩子与这位妈妈有过交集。我自然也冲着这位妈妈微笑。注意力都在这位妈妈身上,用笑容与对方打招呼。
孩子一个人在我前面晃晃悠悠的走,已经进了小区,没有车,也没有狗,所以我也很放心让她一个走,没太注意。她先和对方的孩子相遇,我和对方孩子的妈妈都在各自孩子的后面。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男孩儿一言不发就把孩子推倒了,孩子愣了一下,哇的就哭了。
我赶紧过去,把她扶起来,蹲下身,把她护在怀里。
没有任何思考,最本能、直觉得脱口而出:道歉!那个小男孩跑了,我怒吼了一句:给我过来,过来给她道歉!
男孩的妈妈把孩子拽回来了,我很愤怒,我搂着自己的孩子,对方妈妈拽着他的孩子,我们都蹲着,之间的距离估计也就20厘米,我完全依着本能质问这个孩子:她打你了吗?她骂你了吗?她抢你的东西了吗?如果没有,你凭什么推倒她?给我一个理由!那孩子自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的妈妈也让他道歉,还说着要打他。到这个时候我的脑子才开始思考,才开始经过思考而说话。我说:打他,不用!但是孩子也要有孩子的规矩。他要道歉!男孩的妈妈也在催着孩子道歉。这个男孩子嬉皮笑脸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他的妈妈说:不许笑,好好说。我也说,大声跟妹妹道歉!孩子又说了一遍对不起,虽然我还是对声音大小和清晰度不满意,也作罢了。
一方面,让孩子跟阿姨说拜拜;一方面抱着她回去的路上,我也在跟她解释,调皮的小男孩是在向她道歉,是小男孩太调皮所以推倒她,不是她的错,诸如此类。
孩子也很乖巧,我让她跟阿姨拜拜的时候,她依然还是乖乖的招了手。
之后我浮想联翩,想起许多事情。
比如说,多年未见的政治老师,回忆过往,竟然说我总是非常平静淡定,看不出有什么事能让我发毛。
比如说,没当妈的时候经常听人家说当妈之后变厉害了,为了孩子和人家吵架,为了孩子也要学得厉害些,教给孩子如何应对冲突等等。
比如说,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小孩子看似在打人,其实那是他的社交方式,用不恰当的方式表示友好,这个男孩子,是吗?
再比如说,孩子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时,准确说是在同一个空间各自玩耍时,如果人家抢她的东西,她表现得先是愣住了,然后并不会去争夺,而是选择玩其他的了,据姥姥说有一次对方多次如此,她急了,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但这种情况也只有一次。面对一个还不太会说话的孩子,我也在想,究竟是她不在意,所以不去争夺,还是不敢呢?我没有准确的答案。如果她是不在意,那我也无所谓,尊重她,如果她在意,我自然鼓励她去争取,无论结果如何。再多想一步,我又不得不感叹基因的力量,是因为她是我的孩子吗?假想一下如果是我,或者说我小时候的一些反应,对于许多有形的身外物,我也不是很在意,在“抢回来”与“做些别的”之间,我可能也会选择做些别的,没那么必要去在意。
这次我特别坚持让对方男孩道歉也是因为这孩子最近的表现。如果她是对方那个抢人家东西或者推倒对方的孩子,我可能就是那个催着孩子道歉的妈妈了。突然对于“因材施教”这句话有了直接的体感!
说着说着,突然让我想起了孩子爸爸前面几天说我就是“和稀泥”的,好像“因材施教”也是和稀泥的另一个说法,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