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永远的走了,我看见了他永久的闭上了眼睛,他没来得及和我说一句话就死在了一个陌生人的怀里。但我知道,他最惦记的是我。从他死到我写这篇东西的前一秒钟,我从未真真切切的悲伤一回,仿佛父亲的死和丢了一件心爱的东西一样,暂时难过片刻,过后就淡漠了,没有激起一丝的波澜。
我从未有过今天一样内疚的心情,想起我和父亲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心底宛如刀割般疼痛,难过与自责。
我流不出眼泪,可我此时对父亲的怀念是真挚的,这种情感是我对父亲良心的歉疚,因为我的原因,使得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父亲受学校的教育很少,可是却能写会画,这些也多多少少的遗传了一部分给我,我和父亲的文笔是天差地远的。所以只是一部分。他和我妈是怎么认识的,我也许小时候听他们说过,但至今我的这段记忆是模糊的。但凭我现在的眼光看,他们并不般配。小时候父亲对母亲的打骂,使得他们不得不结束这段婚姻,我也从小就步入了单亲家庭的行列,我小时候从不提起,怕这段经历伤了我那可怜的自尊心,现在大了,那种自卑早已消失殆尽,可父亲却永远不在了。
写着写着,小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太多的往事一幕幕的触及我的灵魂,有些事,我真的不该忘记。后来我慢慢的长大,也慢慢的学坏了。我记得我第一次进警察局的时候,父亲来看望我,我们默默相对无语,可我看到了他眼角的泪,虽然没有滴落。我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极度难受和对我的心疼,那年我不到十五岁。我始终忘不掉父亲走出门时的背影,在漫天的大雪中父亲并不高大的身影在远去。我真切的体会到了他的无奈,此时我想起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感叹世间父亲都是一样的是最深沉最厚重的。
父亲并不善良,他一生做过很多坏事,真的。用我现在成年人的评判眼光是很清楚善良和邪恶的界限,所以他并不善良,最起码前半生。他去世之前受尽了疾病困扰苦痛折磨,但他年轻时也曾风光过,辉煌过。
我陷入到对父亲的追忆之中,生命里有父亲陪伴的历历往事像电影一样在我的记忆中掠过,我的心从未有过如此的清净,我在安静的回忆父亲,追悔着我的不孝和良心的自责。我现在好羡慕别人有父亲的幸福。人一定不要到失去时才知道痛苦,才知道追悔莫及。
我曾在父亲的棺材前凝视过父亲死去的样子,他的样子并不安详,但我相信他一生的愁苦和艰辛都到另一个世界了。我也曾看着父亲瘦弱的身躯被推进火化炉的瞬间,他的身体顷刻化为灰烬,留下的是我刚用手捡起的他的骨灰,和那今生今世割不断的怀念。
这是一个悲苦的夜晚,但我对父亲的怀念是真挚的。
这是一个自责的夜晚,我的灵魂在体味良心的鞭笞。
有缘来世还做您的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