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
于窗前案上写作被灿烂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但却也十分舒服。因为那种安逸的温暖。在这满溢着暖气的室内,和着冬日里多情的暖阳,独享一种于其他时节无从寻觅的别样的美好。
这样的冬日,会给人一种错觉,外面的世界温暖如春。然,错觉总归是一瞬,事实上,即便是暖冬,和春比起来还是有着千差万别。更何况,眼下2021在新年伊始却是迎来了史上最冷的天。
温度自昨日上午就开始下滑了。伴随而来的是一整天的北风呼啸,温度持续下降到零下16度。而在今晨,最低温显示零下18.5度,记忆中从未有过的低温。
说来也挺有意思,每年冬天都会有“今年是多少年来最冷的冬”之类的说法,可事实上总也难以应验,无外乎整个冬天下来有那么两三日温度下降到零下十二三度,且是大家稳卧于床榻之上、游移于睡梦之中的凌晨时分。待到艳阳高照之时,至多零下七八度的感觉吧。平常时日整个冬日的白天,温度都在零下四五度、五六度间徘徊,有时还要高些。
如此,一年年下来,再怎么有“最冷的冬”的传言,也都不那么当回事了。心想,还不就那样,如今全球整体温度上升,还能有多冷的天呢?最起码,儿时记忆中的冷已经成为久远的过去,再也难以感受到了。
就在几日前,儿子晚自习回家告诉我老师说“过几天温度下降到零下十八度,史上最冷”,听到这话,我虽是吓了一跳,却也将信将疑。寻思着查看下天气预报吧,结果还真有那么三天温度显示极低,真如老师所说的那般。心中骇然。
刚刚母亲发给我一个微信短视频,标题为“冬天喝酒的注意了,路有冻死骨”,想在这样的天,别说是半夜醉倒在路边会有被冻死的危险,就是这晴天白日也难说吧。毕竟,记忆中十几年来还没有哪一天温度在上午时分这么低过。
既然如此难得,便不要轻易错过。所以,即便平时没啥事不出门的我,今天也打算特地出去转转。感受下长久以来不曾有过的冷。只可惜,我出去的有些晚了。我是在上午十点左右出的门,随着太阳越来越高,温度也在持续回升,届时零下15度。
老公说,“你应该早点出来的。我七点多出门时车子勉强打着火,车里冷得要命,瞬间就从头凉到脚了。”也是,那个时候太阳还没出来,温度较之现在再低那么几度,不冷才怪。我看见他车里的水杯被冻裂了。确切地说,不是冻裂的。当他钻入车内,打着火,开启暖风,那在极寒空气中待惯了的水杯,一时间不好适应。关键是杯中还有那么一点水根。
想那极小的空间里、极短的时间内,猛然间的冷热交替,所谓“热胀冷缩”,热来得太快,杯子便被“热爆”了。
这让我想起儿时父亲给我们做的简易灯笼。那是除夕夜里孩子们提着在外玩耍时照明用的,当然用以娱乐的成分居多。做灯笼用的材料主要是从室外找来的罐头瓶,刚拿到屋内父亲会给它灌上滚开的热水,如此一来,“啪”的一声,瓶底与瓶身分离。然后在没有了底的瓶子下方衬一块方形小木板,上面黏上小小的红蜡烛,瓶子有绳拴了后再用一根木棍挑着,便可拿去玩了。
记忆中,那时的除夕夜是极冷的。地都冻开了缝,但却也阻止不了孩子们往外跑。而今回想起来,那回不去的从前真是百般美好。
言归正传,回到今天的冷。虽说上午时分温度在缓缓上升,但冷还是实实在在的。我们先去湖边看结了冰的湖面。湖面上留有昨夜大风的痕迹,一层密实的灰尘附着在上面,似乎有意在降低冰的寒意,又分明渲染着风的余威。
湖边有很多不怕冷的人,都在悠闲地溜达,或者说是在用心地感受这冬日里难得的寒冷。有提早放学的中学生(因为今天高三考试占用教室),三三两两来到这里,砸下冰块来,握在手中,手被冰得发抖,脸却极度兴奋;也有孩子直接将冰块放入衣兜,像是保存起晶莹的宝贝。
嗯,这宝贝只要不改变环境,是很难变性的。总是那么晶莹透亮、彻骨冰凉。
然后,我们又去了乡野郊外。路经的每一条河都结了冰,上面可以站人的那种;在一个乡村集市上,我们看到卖鱼的水盆中全是冰渣子,鱼儿却还没被冻死;想也是活受罪,怪可怜的,而这将它们从深水中捞出放入浅水中“展览”的人也怪残忍的。
集市上的商贩比过路人穿得厚实多了,却仍不及人家坦然。那是因为来去活动着的人,是自由的,又有很强的目的性,心中还有即刻能回到温暖室内的希望;但他们就不行了。很明显由于天气原因,顾客比往日少许多,闲着肯定更觉天寒地冻了。有人已经开始按捺不住在收摊了。
虽说人们怕冷,但冷本是冬日的常态,故而大家更乐得接受;加上近年来,年年都是暖冬,暖到几乎失了冬日原本的模样,所以此时的冷更为人们所喜。冷点好,杀杀病毒,有益健康。就像盼雪一样,大家也是盼望着冬日的冷的。
只是在寒冷的日子里,记得多穿些衣物,加强身体的锻炼,莫要被冷打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