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拉玛干沙漠位于塔里木盆地,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维吾尔语意为“死亡之海”。从地图上看,南疆诸座城市包围着它,而它努力在自己的边缘生出一个个绿洲,用以滋养自己。
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公路一共有四条,九个站点互相连接,酷似一枚星座,我给它取名“塔克拉玛干星座”。2007年第一次穿越塔克拉玛干时仅有1999年竣工的一条,由南向北,从民丰到轮台,纵贯沙漠。我们从喀什出发,一路向西南进发,直抵民丰,这是一次纯粹的沙漠之旅,没有任何其他计划,虽然对于沙漠并不陌生,但进入腹地后仍然让人惊讶不已。整条沙漠公路仅有双向两车道,道路两旁设有防风固沙的“草方格”,约三五米宽,防止道路被沙淹没,每隔两公里左右就有一个储水屋,屋子通身蓝色,与湛蓝的天空遥相呼应,在沙海里尽显风姿,夜晚,它如同站岗的哨兵,守卫着流动的风沙。公路笔直,少有弯道,但随沙的起浮线忽高忽低,司机故意拉高车速,每过一个坡,肚子就一阵发痒,像在坐过山车,孩子们在后排兴奋的尖笑。那时新疆旅游热度不像现在,沙漠公路更少有游客,行驶几个钟头也看不见一辆车,可以随意驰骋在沙海中,直到司机停车我们才知道,他是以每小时220迈的速度往前飞的。
小憩时,我们将车停在路边,迫不及待的去亲近这熟悉而陌生的沙漠,灰土色的沙子细腻但不柔软,几粒细沙足以让手机屏幕生出各式花样。沙地里无论穿什么样的鞋子都无济于事,它无孔不入,再强硬的抵抗也是徒劳,只好带着它们一起旅行。被风搬运过的沙丘一棱一棱,错落有致,有的沙丘看似不高,却要很长时间才能登顶,瞭望着一望无际的黄灿灿,谁知道何时来的一场风暴又会将眼前的景色覆没。
后来我又重走了几次沙漠公路,都是乘大巴夜晚而行,倚靠在窗边看着暮色一点点将大漠吞噬,黑压压的天空盖下来像是在头顶罩了一层黑布,暗淡不久,明亮的月色就洒进车内,平添了一丝温暖。会不会有狼、蛇出没?驼队会走这里吗?楼兰是怎样在这里生出的?罗布泊还会成为繁华之地吗?塔克拉玛干是什么时候成为沙漠的?静谧的夜晚总会让人思绪飞扬……传说在很久以前,当地的人们想引水浇灌干旱缺水的塔里木盆地,于是求助于神,神被虔诚的民众感动,将塔里木盆地的金斧子交给哈萨克族人,让他们劈开阿尔泰山,引来了天山清水,把金钥匙交给了自己的女儿,让她打开塔里木盆地的宝库取水,但不幸的是钥匙被这位公主弄丢了,神大怒,将女儿囚禁在塔里木盆地,从此塔里木盆地中央就形成了塔克拉玛干沙漠。
沙漠周边的居民早已习惯了干旱少雨的生活,五月的沙尘暴肆虐南疆时依旧可以平静安逸的享受生活,有头上的纱巾和花帽作证。那粒被旅人带走的粒细沙也许会在某个不经意间跌入大海,与海沙作伴,去完成它的探险,终身不再害怕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