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凌霜惊讶地望着我,“玉花刚走,你没碰见吗?”
“哦!我,我看到了,不过我,我不找她,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找我啥事?”
“哦!能让我进去说吗?”
凌霜转身走了几步坐在自己的床上。我关了门上前几步坐在她对面——玉花的床上。
我坐下犹豫着,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凌霜却大方地问我:“说吧!啥事?”
“哦,姐,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可以呀!什么事?”
我鼓起勇气问:“姐,你结婚了吗?”
“结了。怎么了?”
我内心一阵失望,看来文强的乌鸦嘴真说对了。嘴上却说:“没事,没事,本来还想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呢!”
停顿一下凌霜又说:“不过……”凌霜的声音突然降低了八度,并且是由高至低缓缓地拖下去,直至完全消失,好像怕我听见似的。
“不过什么?”我迫不及待问。
“不过——我又离婚了。”我此刻的心情就如小时候荡秋千,突然又升至最高峰。看样子文强的乌鸦嘴还真是瞎忽悠。
“那么,你现在是单身了?”
“对呀!不过。”
我的心情又一下子跌入谷底,真怕她这“不过”的后面又有什么我不愿看到的结果。
“凌霜姐,我说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呀,我的心脏受不了啦!”
“那你听好了,我,田凌霜,离异,身边带一个两岁男孩,你还想知道啥?”
看着有些愠怒的凌霜,我变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开始有些后悔了。每一个离异女人,背后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辛酸史,并把它放在内心最深的角落,不见阳光不经雨露,不想提起。我今天的行为,无异是揭开了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伤疤。凌霜此时的心也一定在流血,而我此时的心也很难受,我的难受除了一部分是因为凌霜外,更主要的是因为看到了事实的真相——毫无诗意,令人沮丧,冷到心底。
我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迎难而上,还是该默默地走开。不过,我觉得我此时更应该抚慰一下痛苦中的凌霜。“姐,我,我,我不是要有意伤害你,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下你,说实在话,自从第一眼看见你,第一次听到你像倪萍一样带磁性的声音,我就像中了魔,总是想靠近你了解你,关心你保护你,为了多看你几眼我甚至不惜和文强调换了岗位,我觉得我好像是爱上你了,对不起,我为我的冲动和鲁莽向你道歉。”我向凌霜鞠了一躬走岀宿舍。
我一开门,一个人影突然从窗户下跑开了,把我结结实实吓了一跳。我一愣神之间,人影已经消失在夜色里,从昏暗的灯光中不难看岀,那人影就是玉花。我不知道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看样子,书林今晚的命运一定和我一样悲催。唉!这两个女人我算是得罪惨了。
我灰头土脸回到宿舍,宿舍里,斗地主的一群人仍然在喧闹。我一言不发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屋顶的石棉瓦,似要从上面找到想要的答案。文强见状从床上站起身说:“今晚都怎么了?刚刚,书林哭丧着脸来找你,现在你也这副德性。天还没塌下来,你们的爹妈也都好好的,没必要。”
“闭上你的乌鸦嘴,都怪你,你每天说她是结过婚的女人,结过婚的女人。现在被你说中了,你满意了吧!你高兴了吧!”我把气一股脑儿撒都在文强身上。
“怎么还赖上我了,我说不说,人家都是结过婚的女人。再说了,爱一个人和她结过没结过婚有关系吗?没必要。”文强一脸委屈地说道。
我也从床上坐起来,看一眼里边吵闹的人群,把脑袋向文强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关键是她还带一个两岁的小孩,你说我家里能接受吗?”
文强眉头一皱说:“是吗?这个,这个还真有点麻烦。”
夜深了,斗地主的人群渐渐散去,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陌陌红尘,素月如殇,缘起缘落,终究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