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究竟是一座怎样的城市?
巴适,安逸,这些自古以来的标签,
都已经被无数人赘述了,
火锅,麻将,老茶馆,
也似乎成了成都形象的标配。
但时代都从封建王朝进入了社会主义了,
这个正不断变大变新的城市,
骨子里又真的会一成不变?
在我们的七天成都之行里,
那一座城一直都在尝试,
探索更新这个时代关于成都的回答。
而经验告诉我们,
不靠冷硬的图表数字去证明建设发展,
也不用慷慨文笔去讲述时代风云。
想要了解一个城市,
不妨先从了解这座城市里的人开始。
茶茶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成都姑娘,
初见面时,她安静温和的样子,
差点让我忘了
她其实是一个开着空客A320的川航飞行员。
而比她的职业更有震撼性的,
则是茶茶的业余生活:
静能做木工,动能使剑道,
可以上天玩滑翔,也可入海玩浮潜,
甚至还是中国女子水下曲棍球的队员。
至于哪里来的大把玩儿的时间,
则是她向公司要求开最低飞行里程换来的。
在她看来,工作是为了生活,
而不是工作本身。
听伊一席话,除了羡慕,
总觉得刷新了自己对“少不入川”的理解。
我们也遇到了许多年轻艺术家,
他们与我们印象中的艺术青年有些不一样,
观点鲜明,标榜独立不群,
但却没有太多的愤怒、不逊,
而是多了几分安于巴蜀的平和。
在距离宽窄巷子不远的奎星楼街上,
于侃和谭仲他们,
将自己的明堂创意园开在了一片居民区里。
创意园外的涂鸦每天迎来送往,
却没有被买菜的大妈或是骑着三轮的大爷给糊了墙。
每年的十一期间,在区政府的帮助下,
明堂还会把整个奎星楼街,
变成一个开放的创意集市大party,
先锋艺术与市井炊烟就这样融洽的共存着,
他们倒觉得,这是成都这座城市的平和。
与这些年轻成都人相比,
修复了崇德里的王亥老师,
大概要算是一个“老不出蜀”的人了。
1978年考入川美,1987年远赴香港,
在欧美四处游历过的王亥,
2012年又重新回到了成都,
并且不打算走了。
不过王亥常说,
自己已经不像个成都人,
因为讨厌酒桌文化,
即使显得格格不入,他也从不喝白酒,
更拒绝在崇德里的餐厅提供。
但如果你来到他精心修缮的崇德里,
踏着青石板,摸着老砖墙,
看着门口那句“一个城市的回家路”时,
就会更明白这个成都人。
这个在暑袜街出生在华兴街长大,
在香港生活了20多年,
却仍满口地道成都话的艺术家,
对这座城市的理解,
并不输给那些一直生活在这里的老成都们,
甚至更胜一筹。
这大概是因为,一次是成都人,
就一辈子是成都人了吧。
有趣的成都人还有许许多多,
传奇商人樊建川,
和他震撼人心的建川博物馆;
90多岁却皮肤细腻的老妈蹄花店创始婆婆
(婆婆,四川话奶奶的意思);
足球运动员出身,
却成了探险纪录片摄影师的刘子楠,
德国留学却又回来创业的建筑设计师靳洪铎
……
但篇幅所限,
我们无法把他们的故事一一写出。
老实说,和他们摆龙门阵,
是我在成都最畅快舒坦的时候。
听他们讲述自己的故事,
也是我们在聆听成都这座城市。
那些生活于此的不同群体,
以及他们所表现出来的生存态度,
正是这座城市的文化与气质所在,
也不断丰富着成都的面孔。
成都,这个自古以来的天府之国,
你仍然可以说它是安逸的,
安逸得让人除了工作,
更关心自己的生活,
安逸得不管走了多久多远都还想回来。
单凭这一点就足以羡煞北上广深。
但我觉得,
这种安逸背后的含义:
包容与独立的精神气质,
才是这座城市真正的可贵之处。
在这里,你很少听说本地人排外,
两辆车蹭上了,
司机也心平气和吵不起来。
(我们惊险的亲身经历)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
不论贫贱,不论行业,
都几乎能按自己的意志生活,
又包容着其他人的存在。
这些听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细细想来,却很久不见了。
有机会,就去成都住一住吧,
不然会遗憾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