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低头对皇上说道:“皇上,此人真是大不敬啊。”
皇上没有理会他的抱怨,淡淡地说道:“接着问。”
徐贵皱了皱眉,无奈地继续对对面喊道:“你来此何意?”
那个人笑道:“当然是来参加比武的。”
徐贵继续大声喊道:“既然如此何不从正门进来?”
那个人说道:“从正门进不来,只能走偏门了。”
徐贵大声问道:“为何进不来?”
那个人冷哼一声,徐贵这边依旧听得非常清晰,紧接着又听到了带有讥讽语气的话,“当然是没有票了。”
其实徐贵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太没水准的问题,急忙岔开话题,怒斥道:“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天下第一演武场啊!”那个人把眼光投向了皇上,说道:“这位大人,不,太监大人,也不对,还是叫你太监吧,你就不能问点别人不知道的!”
徐贵闻言,心里早已憋不住火了,立刻大叫了起来,连声音都变得尖细了许多:“大胆,你可知道他是谁?”
那个人举起了右手,从上到下打量了徐贵一番,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我都叫你太监了,你站在穿着龙袍的人的身边,你说他是谁啊?”
周围已经有很多人憋不住窃笑,有人认为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太过狂妄,有人认为他很有趣,也有人认为他很不羁,但是没有人认为他很讨厌。
皇上似乎也觉得这个人很有趣,用手拽了拽鼻子都气歪了的徐贵,笑道:“让他过来跟我说话。”
徐贵大吃一惊,更是羞愤难当,他肯定是不想那个人来到皇上身边的,赶紧说道:“皇上,这个人来历不明,此举不妥。”
皇上立时露出不满的表情,小声训斥:“你是皇上还是我是皇上?”
徐贵吓得跪了下去:“小的不敢。”
皇上说道:“快点。”
徐贵站起身,冲那个人喊道:“皇上让你过来说话。”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有人羡慕那个人的好运气,也有人佩服皇上的胆识。
那个人似乎也没有想到皇上会让他上到近前说话,楞了一下,但仅是那么一下,便“嗖”的一声,飞到了对面东看台上,留下了四张惊讶的脸。
就在四个护卫眨眼之前,那个张狂的年轻人依旧坐在西看台的椅子上,而架在他脖子上的那四把剑并没有收回去,现在依然没有收回去,因为拿剑的四个护卫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
那个人在未挪动任何一把剑的情况下飞走了,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他们四人全部都是大内高手,用剑的行家,就算是苍蝇落在剑上,他们也有能力轻易割断它的翅膀而不伤其身,但是今天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轻易从他们的剑下逃脱,而他们根本不知道他是如何逃脱的,只能傻傻的看着对面看台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此时正站在皇上的面前。
皇上没有责怪他的无礼,反而笑道:“很好,年纪轻轻却身手了得,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笑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没有名字。”
他的笑容充满了不羁,但是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反感,因为大家都被他的实力震撼到了,因为没有人看得出来他是怎么从四把剑下脱身的,所以这样的人不管怎么笑,都会得到别人的敬畏。
一个人不可能没有名字,尤其是像他这么有能耐的人,但是大家也都相信他说的是实话。而之所以相信他,就因为他这不羁的笑容和张狂的行事作风。
这样的人往往什么都不懂,尤其不懂得撒谎,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敢如此跟皇上说话。
皇上的眉毛一挑,兴致更浓的笑道:“哦?你一直都没有名字吗?那你的功夫是谁教的?”
那个人说道:“我的功夫当然是我师傅教的,我的师傅只教我武功,没有给我名字。”
皇上依旧笑道:“既然如此,那我赐你个名字,你看如何?”
那个人表情一悲,一皱眉,叹了口气道:“皇上,有些东西没有了就是失去了,而有些失去了的东西是无法被其它的东西取代的。”
那个人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旁边的徐贵一眼,然后眼睛又向周围瞟了几眼,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思,而徐贵当然更感觉到他话中的含义。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敢拿这件事取笑他了,站在皇上身边的徐贵此时是怒火中烧,他看那个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激愤,但是敢怒不敢言,而那个人用忧愁的表情摇着头,好像自己正陷入痛苦的回忆中,但是仅仅回忆了片刻便又说道:“所以皇上的好意我心领了。”
皇上赐名那是莫大的荣耀,但是那个人却直接拒绝了,而且被拒绝的对象还是当今皇上,让皇上下不来台,这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皇上似乎并不以为意,依旧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勉强,但是你总的有个称呼吧,不然你怎么报名参加比试啊!”
那个人说道:“我是一个从天上来的无名之辈,就暂时叫我空无名吧。”
皇上听后一拍大腿,说道:“好、好、好,这个名字真有意思,很贴切,而且与寂无名很相像,真不知道你遇到寂无名会怎么样?”
这位皇上喜欢江湖高手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而面前这位不知名的年轻人所展现出来的武技属实不同凡响,但是皇上居然在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看得起他,还拿他跟“天下第一剑”寂无名相提并论,实在令人无法理解,甚至有些人开始怀疑这个人如此桀骜,而皇上又如此宽容,那肯定是沾亲带故的亲戚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去报名了。”皇上冲旁边鼻子都快气歪了的徐贵说道:“小贵子,带他去报名处添个名额。”
若是可以哭的话,徐贵此时已是泪流满面了,这个人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取笑他,令他受气,现在自己还要忍气吞声的伺候他,带他去报名,心中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只能默默的诅咒他在比试中不慎被对方杀死。
那个人笑着看着徐贵,说道:“请带——路。”
如此礼貌的一句话,被他说的很有调戏的味道,徐贵心中的闷气无处可撒,憋屈之极,而皇上的命令他是不敢不从的,只能规规矩矩带着那个人下了看台,往报名处走去。
而此时下面的擂台上,寂无名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对手,因为他的对手早已等的不耐烦,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双腿不停地转换着负重点。
在场观看比试的大多都是行家高手,明眼人众多,一眼就看出了他与寂无名之间的差距,心境的不同,往往决定了比武的胜败,而高手过招,又往往在一招下,一瞬间,急躁的那个往往就是输的那个。
寂无名比对手沉着冷静的多。
这时,场上一阵锣鼓声响起,头场比试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