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蔓蔓立·八月

节奏不是可以随意改变的!

成人应该可以理解这一点。

每一个孩子的成长活动,

都会有一种独特的节奏,

就像每个人的体形不同一样。(蒙台梭利)

你双手紧紧攥住餐椅腿,两腿绷得笔直,浑身被汗水浸透,头发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大颗汗珠顺着额头滑进眼眶,又滴落在下巴上,可你不管不顾,执拗地、一次又一次,撑起身体想要站直。

我一天里重复最多的动作,就是伸手托住你的腋下,轻轻把你放回地面。你还不会屈膝下蹲,扶着东西站久了,累得没法坐下时,就会带着哭腔“嗯~嗯~”地向我求救。可更多时候,你眼里只有“站立”这一件事——扒着床沿、抠着沙发边、抱着桌腿、甚至搂着半人高的纸箱子……只要是够得着的物体,都成了你奋力站起来的支点。我忽然惊觉,家里的家具原来都矮矮的,竟像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扶站道具。

老话说“七坐八爬九扶站,周岁会走”,可你才七个月时,就已经能爬会站了,这进度实在超前。我总暗暗担心,怕你骨骼还没发育到位,总想着让你多爬爬——毕竟爬行对平衡能力和感觉统合都好。我更怕你站得太多,将来成了内外八或是罗圈腿,那样的后果,我实在承受不起。

可你哪里会管育儿书上写了什么?我一次次把你按坐下,你就一次次挣扎着要起来;哪怕刚站起就“咚”地一声摔个屁股墩,哪怕偶尔没撑住,头或脸撞到椅子上,你还是要站,谁也拦不住。

或许这就是你的内在节律吧?是你身体里那股蓬勃的生命力在推着你向上、向前。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你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面对你这股不知疲倦的精力、这股不屈不挠的倔强,我忽然被你这生命勃发的力量震撼了——那是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让人忍不住为你的每一步成长惊叹。

“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节奏”——蒙台梭利的话语又浮现在耳畔。是啊,我怎么能用书本的条条框框去裁剪你?又怎么能将你稚嫩的脚步,放在他人的刻度尺上比较?我更不该因我心中那点悬着的忧虑,就去按低你向上伸展的枝桠。

就像你来到这世界后,每次体检医生都说你体重噌噌往上涨已经超标了,但却不妨碍你是个圆滚滚却矫健灵活的小家伙。或许,我该学着放下焦虑,顺着你眼中想要站立的渴望,接住你每一次力竭的踉跄,陪你用自己的步调,稳稳地走好这段属于你的成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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