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囝初养成(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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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二哥

夜深了,星星和月亮的流光,透过白色纱窗,如流淌的牛乳,泻落在囝囝胖手上,勾勒出圆圆脑袋,小身体的蜷曲轮廓,散发出淡淡的奶香,恬静的姿态像古典流派鲁本斯画笔下的小天使。

伲挥了一下细细的胳膊,蹬了一下肥肥的小腿,小小的鼻翼微微蠕动,嘟起的嘴巴就似接吻鱼,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帘垂落,嘟囔了一句梦话,伲说梦话,和我一般无二,十分得清楚,就像白天和别人讲闲话。

一个人的睡姿最能反映出他的潜意识,成年人受到太多的束缚,睡个觉也束手束脚,或侧卧,或平躺,没有太多的变姿。

囝囝的睡姿是自由地,豪放地,要么趴起撅起屁股,做五体投地,像条毛毛虫,状似为白天一件件坏事做无尽地忏悔;要么放手纵足,把手举过头顶,把身体拉直,就像跳芭蕾的小天鹅,整个床通常都是伲的舞台,一觉醒来,能从城池的南门跳到北门;要么把身体扭成一个难以想象的麻花,就像一团东拼西凑出来的肉团子,伲不觉得别扭,反而睡得十分香甜,雷打不会醒,就是老虎来了,给它一脚,让它拎拎清。

囝囝,吴地对小男孩的叫法;伲,姑苏对他或她的称谓。小囝囝出生,恰好小家经历了七年之痒,带来了无穷的生机,整个屋子都活泼明亮起来,如今伲已经四岁。

英国诗人华兹华斯《彩虹》写道“child is father of man”,字面意思,孩子是男人的父亲,有解释是和国人讲的“从小看到大"差不多。

囝囝伲是个地道的吃货,小的时候,只能数到五,就要五颗糖,到了四岁,能数到十了,就要十颗糖,谢天谢地,噢迷托佛,糖的数量还是以眼前的手指为限,其实伲能数到一百了,伲懒得数,俱有男人一样的懒惰。

民以食为天,对于国计民生,伲有了明确的概念,并充分行使监督的权利,动不动就会仰着脑袋问。

“妈妈,我们明天早上吃什么呀?”

“妈妈,我们中午吃什么呀?”

“妈妈,我们晚饭吃什么呀?”

一天我们问伲:“小囝囝,晚上你要吃啥呀?是吃三明治还是蛋炒饭呀?”伲歪着小脑袋都想了一下,语气坚定地答:“今天晚上吃蛋炒饭,明天晚上吃三明治。”

要是一顿吃不完,伲会讲:“我把它留到晚上吃,爸爸,我跟你说,你不要吃我的蛋糕哟,妈妈,我跟你说, 你不要吃我的蛋糕哦。”他不守财,他守食。

在餐桌上,时不时地,老饕和继承者,做不动声色的较量,行筷子和小手的角力。

王氏林记烧饼,发迹于苏州双塔集市,用发酵面团,揉入鸭油酥,放肥膘和葱油,擀制成饼,撒上芝麻,贴入大泥炉子内壁,开口向上,用燃炭旺火,高温烤成,油酥面揉得透,猪肥膘放得“特别煞念”,芝麻烤得脱壳,出炉啃一个,酥薄适口,松软多层,嚼着满嘴的香。

每个周末,囝囝必吃王氏烧饼,自诩为烧饼的最佳管理者,一日吃烧饼,剩一小块,留在盘子里,跑出去玩了,我以为伲已经吃完,忙不迭地把福根消灭了。

谁知一转眼,伲格香瓜脑袋凑到了我鼻子尖上,大声问“爸爸,我的大饼呢?”

“以为你不吃了,我把它吃了。”

伲格脸上露出惊谔,诧异,不可置信,然后天崩地裂,哭天泪地,扯着嗓子大声哭“那是我的大饼!”泪水如江河绝堤,痛哭之声,不可遏制,响彻云霄,大声地谴责:“爸爸,你怎么能吃我大饼?”

我羞愧,惶恐,立刻想起 child is father of man,如犯下不可饶之恶行,似挪用了公家之不可侵犯资产,完全忘了花得是谁的钱,这断然不是一个两元大饼,而是不可侵亵渎之圣餐,忙不迭地解释,作孝父状作揖赔礼:“我以为你不吃。”哪知伲哭之欲盛,泪如雨下,痛彻肺腑,类丧考妣,香瓜脸变成大饼脸,哽咽着,差一点哭背气去。

立夏了,吃咸鸭蛋,伲非要自己动手,啪地一声,砸破青色的壳,露出十分满意的表情。

伲没吃过咸鸭蛋,问:“这是啥?”

我答:“咸鸭蛋!"

“ 好不好吃?”

“好吃!”

“ 我要吃咸鸭蛋!”                             

“蛋白和蛋黄,你要吃哪个?”   

“哪个好吃?"

“ 蛋白清爽好吃,蛋黄脏兮兮不好吃。”

  “我要吃蛋白!”

舀了一小勺,雪白如玉的蛋白递给伲,伲吧唧了两口儿。

我问伲:“蛋白好不好吃?”

“好吃。”凡没吃过的,伲都喜欢吃。

“把最好吃的蛋白给你,爸爸好不好?”

“爸爸好!”

从此以后,伲只吃蛋白。我心里暗笑,哪天等伲长大了,不小心吃到一口蛋黄,会不会恍然大悟,愤然拍案而起,破口大骂这糟老头子。

别看伲人小,我们和伲的交锋输多赢少。我们不许伲吃油条,伲不能吃,伲自有办法,行作如把一只大象赛进冰箱。

步骤一,满脸诚恳地说:“我不吃油条,请把它拿过来,我看看。”我们勉强把油条放在伲面前的盘子里。

步骤二,忽闪忽闪眼睛说:“我不吃油条,我就闻一下。”用小胖手抓起来,放在鼻子嗅一下:“哎呀哇,好香呀!”一脸陶醉。

步骤三,瞪大了眼睛说:“我不吃油条,就尝一小口。”看着伲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能变成馋虫,给伲啃了一小口,眉开眼笑:“耶,我终于吃到了油条!”伲一笑,眼睛,眉毛,鼻子,嘴巴挤到一起,像一个多褶鲜香的肉包子。

中国人做事讲规矩,囝囝吃油条也有伲的讲究,伲的规矩。伲的规矩是忠,义,礼,智,信。

忠:一心一意,盯上了油条,情人眼里出西施,大饼,馒头,包子都抛在了脑后,看也不看了。

义:凡是没品尝过的,没入过嘴的,一视同仁,不管家长如何恐吓,如何阻止,威武不能屈,都要想办法吃上几口再说,不偏袒,不错过。

礼:讲礼貌,盘子拿到面前,油条拿到伲的手边,会说请,会诚挚而温和看着你的眼睛,让家长难以拒绝。

智:有策略,有步骤,摸透了家长的心理,强调只吃一小块,把脚一步一步踏进门槛,香喷喷的油条终于入了口。

信:有信用,说不吃就不吃,说闻一下就只闻一下,说吃一小块只吃一小块,别看伲人小,信用不输春申君。

囝囝吃一小块油条,可以与夫子并肩,和圣人同光,让成年人瞠目。

苏州人俗话讲“不出铜钿白看戏”,他们喜欢看戏不出钱,戏非送票不看,就连健身,游泳,踢足球,打羽毛球,最好票都是送的,总之苏州人就是不愿意自己掏钱买票。

每周,囝囝有两元零花,实惠要放到肚皮里的,被伲用来买糖果,买饼干,买冰棍,不仅月光,还要负债。但在玩上,伲却不肯花钱。

到了周末,他会讲“爸爸,我们去华润吧。”现在商圈里,多的就是童装店,玩具店,教育机构,哪怕女装店,也会放上一堆玩具。伲带着我,在商圈里转,从不会迷路,到了童装店,找到游戏桌,是免费的,坐下就玩,玩上十几二十分钟。到了金宝贝,还是找游戏桌,还是免费的,坐下玩,又玩上十几二十分钟。有时,碰到喜欢的玩具,拿下来瞅瞅,售货员小姑娘跑过来:“小朋友,你喜不喜欢这个玩具呀?”伲只是瞪大眼睛,既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轻轻地把玩具放回去,好像什么没听到,好像什么又都听到了,依旧一句话也不说,蹬蹬蹬,飞似地迈开小腿跑开。

一路跑过去,伲弹着舌头,翘起双手,摇摇晃晃,边走边看,假装自己是某种潜艇,可以隐身。半天过去了,几家逛下来,玩个白开心,一分钱没花。吃,伲是愿意淘钱的,玩,伲是要周游列国的,是要用诸子百家的。

“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苏州的水喝多了,苏州的桥爬多了,囝囝也沾染了苏州人的习气。我断定这家伙长大了,肯定是不会自己掏钱买票看戏的。

伲还是一个积极的社会活动家,每次小朋友表演节目,伲在下面看,不管他们台上表演得是精彩,是中庸,是失当,伲在台下必拍手,啪啪地响,跺脚,咣咣咣,扯着喉咙喊:“表演得太棒了!”

然而,只把“child is father of man”理解成“三岁看到老”过于简单,实为偏颇。

华兹华斯的《彩虹》全诗译文:
“每当我看见彩虹在天空照耀,我的心就不禁为之欢呼,童年时代成为习惯,如今成年了,也未改变,否则不如离开人世间。
儿童本是成人的父亲,我希望终此一生,也能永葆着淳朴的天真。”

每个孩子都自带初世的神性,无时无刻散发着纯洁和智慧的光芒,用湖水一般清澈的目光,挽救着成人混乱和无昧的生活,推倒恶和伪的悬崖,唤醒我们的良知,赶走我们的麻木。

步入中年,我体力明显地衰降,每天早上起来,照镜两鬓白霜又晕染开去,有时陪囝囝玩,精疲力竭,恨不得立刻躺倒,而伲如核聚变大爆发,活虾般地上下蹦哒,口中做振聋发聩之呐喊,初升的太阳实在亮辣人眼。伲身上有无穷的精力要释放,用无限制的思考,无穷的创造力来改造这个世界。

伲睡觉喜欢打把式,防止掉下来,我们给伲的床装了护栏,围上纱帐。从前每次睡醒,伲都要大喊,快抱我出来。到了四岁,伲用小小的指头,在纱帐上,抠了一个小洞,一天抠大一点,一天抠大一点,没几天,在不知不觉间,在我们美梦酣睡时,居然被伲用精卫填海之执著,愚公移山之力进,抠出一大洞,恰容其身过。伲睡醒了,翻个身,呲溜一下,钻出洞,下床,真方便。

四岁了,囝囝可以自己穿衣服。一天出门,伲想宅在家里,左穿右穿,轻拉重拽,磨磨蹭蹭,就是拉不上裤子,继而叹气,做无奈状,拖着音调讲:“我受伤了,拉不上裤子。”我心一惊,赶紧问:“哪里受伤了?”伲又长叹了一声,讲:“我被蚊子咬了,腿肿了,穿不上裤子。”

伲最近长得特别快,一天到面馆里面去吃饭,站在洗手台上,摸着吊灯说:“爸爸,我都能摸到灯了。”灯光点亮了莹莹的眼睛。

回到了家,伲自说自话地把工具箱搬出来,太重,拖着走,打开,取出螺丝刀,蹬蹬蹬,跑到小床头。

我问伲:“你要干什么?”

伲讲:“我要把小床拆了,它已经太小了,我睡不下了。”

从前,当我们是小孩,目光是那么短视,想象力是那么匮乏,脑筋是多么呆板,如今的孩子,展开想象的星图,多知而超越,开动小小的脑壳,可以上天入地,可以穿越时空,光是奇怪动物名字,就能说出一大堆,还随时能把自己变成飞行器,汽车人,各种大人叫不出来的潜艇,比伲起来我真是无知。

人工智能是向人类学习,囝囝是机工智能,电视,电脑,智能音箱,伲向机器学习。电视电脑受限,伲最喜欢智能音箱,整天拎个音箱,满房间转,就像八旗子弟,提了个鸟笼子,到处地晃悠,习机器语言,且活学活用。

奶奶逗伲多唱几遍儿歌,对伲说:“小度小度,开启单曲循环。”

伲眨了眨眼睛:“要开启会员才能听。”

奶奶又说:“开启会员。”

伲不愿意唱,就讲:“没收有搜到单曲循环。”

我坐在客厅里看书,伲跑过来,兴高采烈地讲:“我要站在最高的地方,看全部的风景,我如果再长得高一点,就可以够到云彩了。”

我一听,有出息啊,我四岁只会拖鼻涕,问:“谁都教你啊?”

伲答:“汪汪队里莱德说的。”

在游戏场,伲上爬下爬,左蹿右跳,一会儿攀上高台,一会儿溜下滑梯,一会儿踩过悬木,已是十分灵活。高台上,有一女孩,年纪和囝囝仿,梳马尾辫,身着红裙,脚向前伸,下临海洋球,微微颤抖,却不敢跳。囝囝伸手,大声地喊,“你别害怕,你可以的,我拉你一起跳。”有大气概,像男子汉,遂牵女孩,一起纵身跃下,那一刻,我感觉他仿佛张开了无形而巨大的长翼,自由地在空中畅翔。

这天我生日,我问伲“:给我爸爸什么生日礼物呀?”伲跑过来,又软又糯,亲了我一口,我觉得这是此生,收到最为生动,最为真切,最为完全的生日礼物,定要肩起应承之重担,哪怕做肉梯,做人马,卧冰求鲤,哭竹生笋,也是心愿应接了。

天下并不太平,先有北境战斗民族,兄弟操戈不止,后是国内齐市体育馆事件10个孩子遭遇不幸,近日又有樱花国,说得漂亮,做得肮脏,倾氚氘入海,毒害全球。于中年唯得一子,对失去独子独女的家长,其不可治愈之悲哀,其无法弥补之伤恸,我更能体会,我希望伲可以平安且健康长大。

我这身体是羸弱的,读书其间,隔三差五,抱病逃课,工作之后,又因为职业缘故,常常感到腰项不适。近来办公室里纷纷返阳,我一坐下来,就觉浑身像长出刺,又如落冰窟,加披一件衣服,同事诧异,有那么冷么,我心想,不仅是冷,阴气还更重些呢,我希望伲有强状的体魄。

年轻时候,霹雳性情,一些小事,怒从无名来,爆燃不止。如今经历了些变故,有了孩子,看了教育的书,对照自身,进行了反省,发现大多源于原生家庭爱的不足。我努力关心伲的成长,并提醒妻子,我希望伲有充盈爱的浸润,懂得爱人,尊重生命,有稳当的情绪,有一颗良善的心儿。

水乡吴地造剑师出过干将,玉雕匠出过陆子冈,香山木匠出过建故宫的蒯祥,能工巧匠星出无数。我却没能继承这些,从小家里只让我读书,家务很少让我沾手,没有娇生却是惯养。如今家里换个灯,疏通一下管道,还要夫人出手,实在是汗颜,还常被嘲笑五体不勤,我希望伲有动手的能力,有一技之长,哪怕是做个剃头匠。

苏州历史上还出过51个状元,63个宰相,138个院士。我没有大的志向,他们的故事也就听个有趣,受万人敬仰,其身上承压必然不轻。我对囝囝长大,获多高的学历,做多大的官,成多厚的荫功,没有什么期许。他若是个人物,遇上合适的时势,自然通达光辉,如果没那卓质,或时势不济,有一谋生本事,能自食其力,做个平凡人,也逍遥自在,伲开开心心地走人生的道路,走远一程,走久一些,我便称心足意。

送他进幼儿园,骑在电单车上,伲坐我身前车斗,软软地裹在我的怀里。伲正尽用全部的感观,有滋有味地探究这花花世界。清风拂动伲稀疏细发,飘起来,柔软里带起明亮的黄,轻轻抚摸伲格头发,似乎感受到小小脑瓜里的美妙甘甜和真纯的心灵驿动,给人带来无比的惬舒,车轮在向前飞驰,时光却似凝固在刹那之间。

到了幼儿园门口,伲背着小书包,如飞将军的引弓一箭,小小的身体,奋力向前奔去,没入园中,消失在金色晨光里,和之前大不同,不会一步三回头,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用怯生生的眼神确认爸爸是不是还在身后了。我默然生出几分在深秋远望初春,用夕阳的眼凝视朝霞的苍霭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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