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久没有在电脑上敲击文字,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过去的一年里我一直在搬家,辗转于不同的大街小巷,流连于不同的城市之间。我早就厌倦了漂泊,我对她说。
直到昨天我整理旧物无意间打开一年多以前我在南城写的文字,内容记有我刚刚二十出头,那时确实稚嫩,虽只一年多时间,但已过去两个年头,昨夜腰疼,夜半疼醒,我点亮台灯,朦胧的灯光下,我开始想念在南城住过的最后一个房间。我起身,走到另一个房间,发现忘了关灯,我将开关按下,灯光瞬间熄灭。
除去地名模糊,没有交代人名,故事几乎全部真实,都是有关于我的过往曾经。
二十岁是一个美好的年纪,我马上又到生日,一个姐姐说以为我刚满二十,我在十几岁的时候,觉得二十五岁是一个可怕的年纪,等到年龄慢慢逼近这个数字,发现其实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它并未有太多实际的威胁于其中。或者当我过了二十五岁,我不会再同人说我的年纪,你大可以认为我三岁、十八岁、或者七十岁。
她写过好几篇关于我的文字,我一直说会写一篇关于她的。或者是醉心于搬家,或者由于我太累,我将此事搁浅。
我们都算是有故事的女同学,也许是因为缘分吧!我去到她的母校,我几乎爱那个地方,于是就在我看到她照片的那个片刻,我一眼便认出那个地方便是我爱。于是我们相约一同去那里,又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搁浅,直到我要离开。
我其实记不清她到底多少岁,她或者跟我说过,不过我觉得年龄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我也无心追问,有时候忘记一些事情会比较解脱,记得太多,相反倒是折磨。我也懒得追究。
毕业证拿得十分突然,是个燥热的夏日,但我住的那个地方却像是秋日景象,我很喜欢那里,在那座平原城市,那里临山,一旁还有一个小小的湖泊。
山色荡漾,就那样摇曳着。除去她,我还见过一个未曾谋面的男生,他们都交代我,让我别同陌生人见面,可是身在异乡,会有许多身不由己,我早已习惯同一面之缘的人交集,其实并无不可,我超乎寻常的直觉未曾让我涉险十分。
那个男生到我住的地方,我带他参观我做的衣服,其实很凌乱,因为再过两日我便要离开,那个房间很大,有着大大的客厅,餐厅与客厅未曾隔离,它是大大的一整间,棕柚色的木质地板十分怀旧、以及凉爽,它见证了老去的那个旧时代,我几乎热爱。
我跟他去的也是一个学校,南城的顶尖学府,那日像是把四年的委屈说给他听,只我们两个人,末了他说相见恨晚,问我如果早一点遇见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他其实有女朋友的,但我倒也能理解这件事,并不十分出格。我们环湖行走,那天很开心的事情就是一直绕行那池湖水,岸边有垂柳,零星还有几个石板座位,我们坐在湖边,他一直听我诉说。平日里我并不十分多话,但是那日里我说了许多。我欢喜水,比你想象中还要多。至于原因,我也说不出所以然。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
其实并不想走,只是不离开,在那个人身边,我是没办法开始新生活的,不能与新的人相爱。他只想遥遥寂寂地将我绑在他身边,我始终是动弹不得的。
或者是命运早已暗藏的伏笔,我们还没有分手迹象的时候,那时感情尚好,还未曾瞥见分离,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她说算命的说我跟他是走不到最后的,我最终会回家。只半年,这事情便成了真。
时光会美化记忆,在许多时候,如今回想起来,他对我的种种折磨已慢慢消散,虽然在命运的印痕里给我留下了或深或浅的阴影,我至今无法同新的人相爱。遇见许多人的时候,无论开始如何,最后我都会选择快刀斩乱麻。少年时代的恋爱让我深刻体会到,一个人让你难过,你应当义无反顾离开他。我无法再去彻彻底底爱一个人,就像在预知大雨将至的某个夜晚。我劝自己不要出门。没什么大不了,还会遇到新人。但自古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是这样的夜。
我在二十二岁生日的时候,她来陪我,她很喜欢我,我能感觉到,她给我买了一个蛋糕,我们去看了一场电影,喝了一杯奶茶,又吃了一盒爆米花。她的周到和妥帖让我感觉我像是在谈恋爱。我遇见过许多这样的人,他们会无微不至照顾我。
家乡仿佛已经入夏,我的东西还零零碎碎地在房间随意摆放,父母让我按照自己的喜好装修的房间,这种感觉恣意极了,我选的几乎都是我喜欢的东西,无一例外。稳定的生活让我开始触碰曾经不敢直面的过往。
那也是一个夏日,她邀我去她母校,快离开的时候,我连续三天去到那个地方。有两天是同我的前任,我变得喜怒无常,对他发火,经常是无来由的,我要把气撒到他身上,离开的那个晚上,他到机场送我,由于种种原因,我们没有见面,他开始疯狂给我打电话,我将他电话拉黑,直到快要登机,他用陌生人的手机号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接起,我知道是他,我还是接了,我对他说你过去就是这么对我的。我尝到一种报复的快感。
在另一座城市。另一个男生在机场接我,飞机晚点,他等我到夜半两点,然后带我回家。两三个月后,他结婚,那段时间他找我的好朋友问我电话号码,消息石沉大海,我们没有告诉他,其间发生的事情或者我会到很久之后再写、而今已不想提起。唯一可以提及的八卦是我们并未发生过什么,连牵手亲吻也没有。他婚期前几天还是如约给我发了短信“这周日二十号我结婚,有时间的话来玩吧”我没回。也没去,那时我已归家。我是这样一个人。
公共汽车摇摇晃晃,终于快要到达目的地,她跟我说:“要不我们试着谈恋爱吧!”正逢九月新生季,许多新鲜的面孔,那天结束,我陪同她去学校门口做指甲,她们以为我们是大一新生,那天她扎了两个麻花小辫,穿着休闲服饰,她同店员说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对方很诧异,她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这段婚姻唯一美好的地方在于那个孩子,我想,对她而言。
《南柯一梦》二零一九年一月三十日 青衣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