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口水可能淹死人,所以一定不要被他人的风言风语左右,风吹时记得捂上耳朵。——何云
亲朋好友及热心网友,不断有人打电话给何云,有的人是关心问候,有的是质疑谩骂,何云从来没想到自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寻人启事的新闻在网上传的满城风雨,有的人评论说白木槿大晚上去爬山肯定是自杀了、有的人猜测白木槿是不是被出租车司机奸杀、有的人说兰山以前也有几个女人神秘失踪,被发现时已经变成一堆白骨,通过首饰和DNA才确定的身份。
甚至有的人居然在网上发帖说是知情人士,指责何云出轨家暴,将木槿赶出了家门……
何云有点焦头烂额,不管别人七嘴八舌怎么说,一个人怎么能堵的住成千上万的嘴巴。
生活还得继续,人总不能活在别人的流言蜚语里,被撕的七零八落。
各大媒体纷纷来访,何云不想让自己的脸出现在各大新闻头条里,幸好母亲有经验,面对媒体痛苦流泪,说家人伤心难过,只想通过媒体寻人,为了保护孩子隐私,不接受采访,一切交给警方处理等。
由于一些媒体也是何云母亲的合作伙伴,所以人手一份红包也就息事宁人了,母亲孟玉可不想因为儿媳妇失踪的新闻让云端公司名誉受损。
至于白木槿为什么晚上九点半去兰山,何云也是有些纳闷。木槿是个胆小的人,平时看到猫狗时,木槿都得绕着走。
当何云踉踉跄跄走到家里时,看见新请的保姆正在给小花看动画片。
何云有些生气的抱怨:“小孩还是少看电视好,对眼睛不好。”
“何先生回来了,孩子哭闹,我刚打开电视,我这就给关掉。”赵姨说着将电视关掉给何云倒水去了。
何云看着保姆勤快也就再没说什么。
小花看电视关掉了,就瞬间哇哇大哭,何云和保姆哄了半天才将小花哄的睡着。
这位赵姨听朋友说干活麻利,何云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孩子只能托付给赵姨来看,母亲业务繁忙,看赵姨来了母亲赶紧借口公司太忙就走了。
何云知道,母亲一直希望小花是个男孩就好了,一胎生下来没多久母亲就催着两口子生二胎。
孟玉曾说,生儿子才是生孩子,不然好像没生孩子似的,这句话后来传到了木槿耳朵里,把木槿气的差点吐血。
为此,木槿有一段时间不太高兴,木槿说女孩子有什么不好?她不明白为什么有的婆婆重男轻女,难道她自己不是女人吗?女人自己都重男轻女,自己看不起自己的性别,那社会还能进步,男女还能平等么?
男女从来不平等,就像太阳和月亮是两种物体一样,不是同一物种,不可能平等。
何云倒是觉得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只生一个就行,经历了为人父母人生也算完整了。他可不想把大把时间投入家庭生活,他还有很多梦想,要办画展、拍电影……很多事要做。
因为小花的突然到来,何云和白木槿匆匆结婚,从此失去自由,到现在何云都没有适应过来。
何云有时候很怀念以前自由自在的日子,那时候的木槿善解人意,不像结婚后变的有点不近人情,不解风情。
以前老人们经常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何云感觉自己亲手挖了个坟把自己埋了,把木槿也埋了,还没活够就埋了。
从孩子出生到如今两岁,何云经常在小卧室里睡,主要是木槿不让何云碰她,有点排斥反感他的样子。
何云觉得木槿越来越不爱他了,她现在的爱都在孩子身上,何云觉得孩子影响睡眠,半夜还得喂奶,加上木槿性冷淡不搭理自己,何云就索性和木槿分房而睡。
木槿的冷淡加上她产后不像婚前那样精致漂亮了,经常素面朝天在家里穿着睡衣,像个中年妇女,面无神采的样子也让何云失去了冲动的欲望,何云还是那个何云,木槿却因为照顾孩子,像变了一个人。
一个少女到一个妇女,中间隔着一个孩子。
木槿说,男女从未平等过,若真的平等,男人也能怀孕、生孩子、坐月子、奶孩子。
所以结婚这事,需要勇气,这也可能是林立宁可恋爱到死,也不结婚的原因。
在林立的眼里,结婚就是画地为牢,可她爱死了自由,怎能为了一个人将自己囚禁。
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这是林立的口头禅。
小花晚上没有哭闹,可能是习惯了妈妈不在,或者赵姨确实会照顾孩子。
何云稍微有点平静了,觉得自己可以睡个好觉了,头脑很困,躺在床上时却异常清醒。
何云一闭上眼总能看见一些可怕的画面。木槿从山上掉下来了,木槿被人强奸杀害了,木槿迷路了被狗咬了……何云打开了灯,让自己停止思考,可还是经不住的胡思乱想。
何云倒了一杯红酒来到了书房,打开台式电脑,他试图登录木槿的微信,可需要扫码授权,何云又登录木槿的QQ,他尝试了几次,都是密码输入错误,他试着拨打木槿的电话,也是关机……
夜色如此凝重,秋天的肃杀之气迷漫在整个书房,冰冰凉凉的,好像随时有什么怪物会穿墙跳出来,将人一口吞掉。
何云看着书桌上他跟木槿的婚纱照,照片里木槿穿着黑色婚纱裙,何云一身西装搂着木槿的后背,木槿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有心事。
何云想起来拍婚纱照那天木槿孕吐有些厉害,何云说要么我们别拍了吧,等孩子生下来了再拍,木槿觉得何云不重视她有些生气。何云是看她太难受了,不忍心让她拖着长裙继续拍照。可在木槿心里,觉得何云不在乎她,连婚纱照这么重要的事,居然说别拍了,现在这年头,谁结婚没有婚纱照,木槿那天委屈的差点眼泪掉下来了。
何云正沉迷回忆时,麦婷发来了微信。
“云哥,今天孩子们的作品,发给你看看,怎么样?嫂子找到了没有?”
何云打开图片,看了看学生们画的星空图,各有特色,七八岁的孩子能画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何云跟麦婷说了声,很棒!谢谢。
麦婷回复“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兰山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情况?”
何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就回复“算了吧,太晚了!早点休息。”
“好的,云哥,你这几天的课我都替你上吧,工作室你不用担心,有我和小力老师在。”
何云离开书房穿上黑色风衣,开车来到了兰山脚下。
这山在黑夜里显的格外庞大,像一个怪兽,威风凛凛的俯瞰着何云。
秋风吹过,一阵凉意灌入了衣领,何云觉得自己跟着脚底飘过的枯叶一样,突然有些衰老、苍凉。
何云沿着上山的路走去,一路上有人下山,要么是锻炼的中老年人,要么是一些幽会的情侣,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山上。
路灯有些昏暗的打在台阶上,照出何云长长的影子。
何云心里有些发慌,但他硬着头皮向上而行,他想在木槿消失的那个路口看看,他不相信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凭空不见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何云每上一台阶,觉得自己距离谜团更近了一步,恐惧感也愈加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