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如何记得住乡愁?
节气提示:春分,是春季九十天的中分点。二十四节气之一,每年二月十五日前后(公历大约为3月20-21日期间),太阳位于黄经0°(春分点)时。春分这一天太阳直射地球赤道,南北半球季节相反,北半球是春分,在南半球来说就是秋分。春分是伊朗、土耳其、阿富汗、乌兹别克斯坦等国的新年,有着3000年的历史。《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二月中,分者半也,此当九十日之半,故谓之分。秋同义。”《春秋繁露·阴阳出入上下篇》说:“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
习总在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上说:要体现尊重自然、顺应自然、天人合一的理念,依托现有山水脉络等独特风光,让城市融入大自然,让居 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
此刻,站在这条无数遍端详过的河流边。
此刻,我看得见远处的乌孙山,尽管雪峰隐隐约约,也自然看得见水,这条伊犁河比冬日里汹涌多了,但是,还有多少乡愁可供我回味?
孔子说:智者乐山,仁者乐水。汪峰歌里唱到:我不是一块石头,也不是一滴眼泪,我只是一只小鸟,寻找家的方向……
曾经的家,曾经的故乡,是老屋,是梁上的燕巢,是地里的小麦,是清澄的星空,是对门的大爷和村头的小芳,儿时的玩伴和看家护院的阿黄,可是往事越来越模糊,谁还能透过钢筋水泥的丛林寻找到小时候的家园。
一个同事说:现在养一个孩子,学习好就是国家的,人家将来肯定是选择国外,香港,起码也是内地北上广,辛苦养大的孩子就飞走了,链接彼此的就是隔三差五例行的电话或者微信,偶尔的一沓冷冰冰的钞票。不像以前,每家都是七八个孩子,简单养,自由长,孩子中总有当官的,发财的,也有出力的,砌墙的,种地的,一年到头,一大家子聚到一起,多么热闹和温暖。
现在,人们都站在飞滚向前的生活流水线上,在风起云涌的世道里,经历着类似的事,作着相近的工作,甚至经历着接近的苦痛欢乐,看上去个性张扬,其实,人人都在失去自我。
传统的那种靠血缘和乡情维系的情感正在崩溃,我们日常更多接触的是因为工作,因为彼此需要,因为事业,因为种种社会关系而牵扯在一起的关系,家园,故乡以及亲情正在异化和褪色。
现在的小孩,记得住老师的名字,记得住小区的楼号,记得住无数阿拉伯数字组成的电话号码和QQ号码,却未必知道姨姨和姑姑的区别,未必能分清麦苗和韭菜的差异,我们的生活在方便,也在隔膜,在速成,也在畸形。
现在到农村去,看到红顶子的房子越来越多,传统的巴扎也大多被成排两三层的楼房替代,网吧、迪厅、酒楼成了最浓墨重彩的主色调,那些有关乡村的记忆几难找到,是不是城镇化就是这样的呢?好在,我们的当权者已经意识到这些,习总的讲话即是明证。听说内地一些村镇在小城镇建设中开始设置“乡情记忆馆”,我觉得是一个非常好的举措,还听说霍城县的三宫乡也在收集村民的一些老照片,进行集中展览,这些都是好的现象。
就应该注意保护能代表乡村记忆的文化符号,如一座祠堂、一块石碑、一棵古树、一座戏台甚至一套碾盘等,这些都是故乡人的精神家园,是一种精神寄托和支柱。城镇化“化”的是农民,拆掉的是破旧的危房和沉闷的居住环境,绝不是消灭传统文化。让农民过上城镇生活,乐享新文化是我们的追求。对于那些新型社区和保留的村庄,必须保存好传统文化建筑、历史资料和物品,把新型城镇建设成为文化个性鲜明的精神家园。
很难想象,在一个没有乡情的城市里,诗人们靠什么“乡愁”?
多希望,某一天,在伊犁河边,可以看到一个一处简单的建筑,内里有一些我们曾经务必熟悉的老物件,有陕西,有甘肃的,也有广州的,有湖南的,有屯垦的记忆,也有公社的痕迹,有放牧的图景,也有社教的影子,不同籍贯的人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共鸣。
那就是我们寄托乡情的地方,门口最好有一处水磨,一年年咯吱咯吱的转动,像是不能忘记的回忆。
放眼望去,伊犁河边那丛曾被我冠以“幸运的芦苇”的芦苇好像被收割了,只剩几根影影绰绰,像是一个突然秃顶的男人,一副肾亏和肺部不适的样子,我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推测,只能善良的想:一定是“有关方面”对这里的芦苇进行优化整合或者除老换新的吧!但愿明年,我还能看到那丛茂密的芦苇,像是失而复得一个玩具的孩子一样兴奋。 (蔡立鹏2013年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