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给女儿做了一盘炒面。首先不说外面餐馆的炒面卫生如何,而是单单对于他们烹饪出来的一盘炒面而言,不说色相,单说味道的就有些抵触。在一盘炒面里,可以吃出东家阿叔,西家阿婶朵颐过的味道。还兼顾着灶火太猛,炒锅边上蹦下来的焦躁味。自家做的家常炒面,清新淡雅,色、香、味聚在一起,一团和气。 如邻家小妹,清淡中浸润着唇红齿白。
自家的面只取悦自家人,口味早已熟悉的一家人,了解火候如何掌握,油需要多少,需要哪种配菜,酱色的多少。饭馆的面,取悦的是大众,吸引的也是大众,不适合口味刁钻的食客 。一口面下肚,有无风花雪月全知。
习惯一首诗,就像习惯一盘面。有的诗,适合大众,有的诗适合小众,适合口味叼专的读者。
在朋友圈,看到一篇余秀华的散文,不禁想起怎样认识这位特殊的女诗人。熟悉余秀华的诗是因一篇文章而起,无意中看到诗人食指与残疾诗人的口水战。文章的标题还有余秀华的那首极具争议的诗歌,猎奇心唆使,一位著名的诗人,何以与残疾诗人争高低。
百度了余秀华的那首诗《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还看到她上了董卿的节目,很多名人给予了高度的评价。首先,这么多名人的高评价,不应该单纯因残疾而有同情分值。点开看了两首诗,戳到了我的泪点。可以这么说,我对于唐诗的狂放,宋词的婉约,只是被动地喜欢着,从小耳熏目染,三天两头, 眼睛看到了,耳朵听到了。躲也躲不开,绕也绕不过去,摇头晃脑地诵一段,可以装一装文化人。读过好多著名诗人的诗,也只是大家喜欢我才看,看过之后,寻不到戳中内心的点。仿佛一盘餐厅里的炒面,适合着大众的口味,适合着报刊的口味,适合着政治的口味。
余秀华的诗,就是我喜欢的一盘家常面。诗中有熟悉的苦难,对美好的寄托,对现实的满足。
她的诗只是她自己的诗,如果你读懂只是恰好读懂。就像诗人食指指出她的诗,没有文人的情怀时,那就是一盘家常炒面和殿堂炒面的区别,读者各得其所。余秀华的一首诗《我身体里有一列火车》
……
我身体里的火车,油漆已经斑驳
它不慌不忙,允许醉鬼,乞丐,卖艺的,或什么领袖
上上下下
我身体里的火车从来不会错轨
所以允许大雪,风暴,泥石流,和荒谬
火车如人生,在身体的时空里悲欢离合、重聚、交织在一起,不断地重复着昨天。余秀华将她追求生活的勇气和伴随现实生活卑微的命运,还有卑微后面的疼痛表现得淋漓尽致。在她哲学意向的诗性人生里,没有经历过痛的人,无权指责痛的人生。
至于她剑拔弩张的性格,更是弱势群体特有的,为了活的强大而超级敏感的性格。
小人物为何要承担关心人类的大苦难,小人物只负责过好自己,在悲苦中,活的更像一个“人”,做好一撇一奈的简单“人”。
所谓说,一盘家常炒面的消费群体是一群小众群体,不如说是,在这个自媒体高度消费的时代,口味刁钻的人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