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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培云说“作品一经完成,就不受作者控制了”。
这个观点我不要太赞同,艺术作品在创作过程中,人物走向与主题思想均取决于作者本人的意志,但是在作品完成的那一刻,当作品遇到第一个读者的时候,艺术作品与作者便成了虽关联但独立的关系。
如曹雪芹的《红楼梦》,他当初创作的初衷一定不是为了若干年之后衍生出各种“红学流派”的,如今各种红学研究者对书中人物命运走向的探索,貌似已经非常接近曹公的本意,但是我想这与曹雪芹本人原本的安排的结局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又如“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也不是莎士比亚所能够控制的。
再如鲁迅笔下的一个个人物,祥林嫂、孔乙己、闰土、阿Q……
文学作品在我们传阅、诵读、交流、解构的过程中其实就已经与作者脱离,更多的是读者自身阅历与三观的映射。
而今天我想谈一谈阿Q,这个没有争议的底层人物身上真的不堪到没有一点值得思考与学习的地方吗?
我想也不是的,至少我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走出过一些困境。
阿Q,这个人物生于鲁迅的笔下,鲁迅自述写作《阿Q正传》的目的是“写出一个现代的我们国人的魂灵来”,带有“想暴露国民的弱点”的自觉意识,他对阿Q“精神胜利法”的刻画是对国民性弱点的反省和对民族的自我批判。
而鲁迅也一定想不到,有我这样的一个读者,竟然从这个满是“污点”的阿Q身上寻得了一点积极的意义——那就是“偶尔的盲目乐观有利于突破困境”。
也许有人会说这样的精神胜利法治标不治本,像止疼药一样起不到本质作用。可是当你已经疼到无法思考的时候,吃点儿止疼药难道不是一种最优最快的“缓兵之计”吗?
阿Q挨打后想象是“儿子打老子”,受辱后幻想自己“姓赵”,不过是在无情的现实碾压下,以精神之柔软缓解肉体之创痛,而如此“心灵护具”我想我们每一个现代人也需要。
考试失利,项目失败,感情受挫,突遭变故……生活中难免会出现一些无法预料的困境,但如果我们立马缴械,沉溺于无法破局的彷徨与痛苦中,那才是真的“失败”了。
而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式的“阿Q胜利法”或许可以给我们争取一些时间,争取一些时间去疗愈伤口,去自我调整。
其实我们很多人在面对困境时已经运用了“阿Q胜利法”,只是我想大家不希望自己与被批判的阿Q有什么关联,所以给这样的胜利法换了一个更积极、更柔和的说法。
“一切发生皆有利于我”
在近几年的互联网上非常流行,各路心理疗愈博主要求他的读者粉丝默念发心,相信无论当下是困苦还是欢愉,只要发生就都有利于未来的自身。
“相信相信的力量”
渐冻症抗争者蔡磊,面对渐冻症对他发起的“攻击”,他“纵使不敌,也绝不屈服”,反而发起了对渐冻症的“总攻”,链接自己的全部资源,开始人生最后一次创业:搭建全球最大的渐冻症患者科研数据数据平台,推动药物研发。
当然我不是将阿Q与蔡磊相提并论,我只是说有时候对现状与未来“盲目的乐观”会为生命注入一股新鲜的力量,然后支撑你去完成接下来的使命。
阿Q,未庄无名无姓的底层佃农,以打零工为生,最终在冤案中被枪决,他身上的劣根性固然可恨,但是他的结局也让人不禁唏嘘,他连温饱都不能保证,又何必要求他有什么高尚的品德呢?
我们不必向阿Q学习,但我们需要有一点阿Q精神,允许情绪缓冲,但是我们要拒绝沉溺,在有力气应对生活的时候,还是要直面问题根源,像蔡磊一样对问题根源发起“总攻”才是正确的方式。
我们要清醒地去拥抱一点阿Q精神,我想这不是软弱,而是认清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的一种韧性与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