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很久没有写过东西了。从8月实习结束,回家两周,从大二开始,生活回到了某种反复循环。心累成了挂在嘴边的话,似乎感受着不可言说的焦虑。
和一个普通人
回坡的那一天在南京遇见了许久不见的L君,是两年前同高中的大神。不曾和他有过太多交集,对他的了解也只停留在是一个门门都排在年级前百分之一的厉害人物,和道听途说的他和前女友的八卦。
在文理学院读书,暂时没有分科。和他聊起大学。
我说希冀中的大学是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是三三两两在一起聊文化,聊政治,是热血,指点江山,舍我其谁。然而商学院似乎背道而驰。这里的人都那么现实,我们见面的问候是某某银行开始招实习生了,某某商业案例比赛今天决赛,某某学长实习月薪十几k,你最近在做什么。
感觉中没人在乎那些我以为大学会在乎的东西。
他说他的大学,每个人都在聊着文学,哲学,政治,却很少有人能稍微现实一点,没有很好的和就业有关的环境。假期去非洲做义工,去美国游学,聚在一起聊的东西是莎士比亚,是柏拉图,是川普,却没人愿意说一句,嘿这个暑假想去做实习吗。
他笑着说,其实无非是找个平衡。
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观点,觉得新奇。可事后自己想想,可不就是个平衡。想象中的大学,现实中的大学,我自己想要的东西和别人觉得我应当拥有的东西,一切的一切都是个平衡。我和他在文化差异这么大的学校里,都只是在尽力的寻求一个自我和环境的平衡。
他的平衡便是在一个充满理想主义的学校里,研究英国文学的同时,找了两份金融实习。
我的平衡便是在一个充满钱的气息的学校里,在银行上班的同时,读几本书,写几行字。
对他而言英文已经是比中文更熟练的语言,交谈时时不时穿插着英文句子,候机时读着一本汪曾祺。
在樟宜机场分手后觉得同人的交往有时候充满机缘巧合,若不是回程一班飞机,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同他讲话。飞机延误三个小时,和他聊了许久,几乎颠覆对他的认知。以前只觉得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好像学什么都能学到最好,却在聊天时向我吐槽学不懂莎士比亚,读来读去还是不知道在说什么,又说到读印度的哲学感觉云里雾里。看他一脸痛苦的样子,我才觉得,其实他也是个普通人,很好相处的普通人。
同一张地铁卡的缘分
今天我又一次丢掉了地铁卡。这是今年来第二次,让我心疼的不只是这张卡,还有周末刚刚充进去的三十块。
好像和这张卡尘缘已尽。周六在商场买家具,走出商场的时候发现找不到地铁卡,回去商场沿着来时的路走了一圈,居然奇迹般地找回来了。然而这并不能延长我和这卡的缘分,三天后的学校打印室,我再次丢失了它。并且没有找回来。
于是今天便在想,或许真的有缘分这种东西。
它该是要走的,就总会走。
始终是很相信宿命的人。终于在小物件上又得到了验证,竟然有莫名的安全感。
替我说谢谢
周一的时候我又带着N去找J君吃饭,在他实习的Apple。之后我辗转来回好几趟,买到一把椅子。很沉,东西又多。晚上N和另一个朋友过来帮忙组装椅子,在我去给社团开门的十分钟里,他们就把椅子装好了。
然后我和J说,N今晚来帮我装椅子了。
他们两个是互相认识的,而第一次见面是我带着N去见J,都是我的朋友,吃了一顿聊的很开心的饭。三个人有一个群,有时候会聊几句,大部分时候我们都各忙各的,一天说不了几句话。
他在群里@了N,说,谢谢你帮事情多多的小白装椅子。
那时N还没有回复,我却感动到要哭。他随意说着这句话,在我看来胜过其他浮夸的言语。以一个家人的状态,向我的朋友,表示着谢意。
我忽然想冲去他公司抱抱他。
自从某两个人去美国上大学之后,只剩下我和J在坡相依为命。家人一样的依靠,实习的时候每周都见面,大多数时候是周五,我加班完了去见他。在地铁口看到他低头看手机,手里提着想吃的面包或者奶茶,便是见到家里人的感觉。
是很有安全感的朋友。
最近好像很在意安全感。因为相信宿命而得出的安全感,又为此而失去的安全感。至少接下来的六年,我们还是在这同样的城市里步步前行。
就到这里了。
很轻松的一下午,窗外一直在下大暴雨,坐在新的椅子上敲下这些字。这个下午没有实习,没有投行,没有学习,没有焦虑与担忧。13楼有很美的风景。此刻心里不想任何人。
我仍是在这里。
虞小白
于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