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常常说我们那个年代的孩子是在磕磕绊绊中长大的,的确, 包子似的伤痕引起了我无限的回忆。
上初三那年,离中考只剩短短一个月时间,学习气氛很紧张,很紧张。这是决定我们命运的关键时刻,所以一切必须谨慎,努力学习。可是天不遂人愿,很奇葩的事情偏偏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每天放学回家,我们会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这天放学我和我的同伴三人照样推车出了校门,一路上,我们三人讨论今天所学内容,有说有笑,空气里充满了快乐。快到家了,不如意的事情发生了。
我们三人走着走着,我左边的女同学突然叫起来了,:“呀,你俩快看呐?”她一声尖叫,吓了我一跳。“吓死人了,看什么?你大惊小怪的。”我没好气的问。“你们看,那边有一个傻子,头顶着一个大碗,一丝不挂的在不远处跳着舞,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走来了。”她边说边用手指了一下马路对面前方。”听到这个,我右边的男同学赶紧问了句,在哪里,在哪里?因为我们仨都是近视眼。
我们那个年代的孩子有一个习惯,上课的时候会戴上眼镜,下课了,我们把眼镜背在书包里。所以老师看见的的是一群文质彬彬的书童,外面的人看见的是一群眼窝很深很深的小怪兽。这天这姑娘机缘巧合把眼镜没摘,所以估计马路上有只虫子她都能看见。男同学因为看不见所以就没在看,也没在问了。我眼睛看不见远处的东西,心想,还是专心骑我的车。因为我初三才开始骑自行车的,骑车技术差到了极点,看着来来往往飞速奔跑的车我害怕。我管它傻子不傻子,跳不跳舞,穿没穿衣服,我自己的生命比较重要。
这位同学戴着眼镜,一股合理利用资源的劲,我看着她的姿势能想得到傻子是对面过来了,又过去了。她骑着车,眼睛根本没在看路,头扭过去,一直超后看。这时候我开始担心了,这家伙技术再好,可是脑勺后面没有眼睛啊。我刚准备提醒,只看见她的车把插在了我的车把里,我右边的同学见势用力蹬了两脚,他的车子躲过了一劫,随即听见啪的一声,我就没有了感觉。
这天幸好妹妹和她的同学就跟在我们后面不远处。 我被重重的摔在了马路中间,等我妹妹把我扶起来一看,我才后怕,这幸好没有来往的车辆,要不然我会被毫不留情的压死在马路中间。当时估计是被摔麻木了,我没有感觉到腿疼,就是有点跛脚。
等我回到人行道上扶起我的车子一看,妈呀,车子快被摔废了,前面车轮和后面车轮快合一起了,妹妹帮我使劲拧了两把,外形是合理了。修“好”车子,我才发现我的腿有问题了,裤子那块一个洞,被血染红了。即使这样我还没顾得上仔细检查伤势,骑着车子继续往前走。因为路上耽误的时间太多了,回家还得写作业,关键再去的迟一点的话就碰上爸爸妈妈了。腿有点发困,这破车子明显的不合适,蹬着还发出超大的声音。
就这样,坚持回到家。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裤子,因为我害怕爸爸妈妈打我。这种教育估计只属于我们七零八零后,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你是对是错,只要你与这个错误沾了边,准会得到暴揍。
我脱了外面的裤子,哇,里面的裤子已经被血糊的乱七八糟了,并且比外面的裤子破的还严重。再看看已经裸露的膝盖,好像有一个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让妹妹给我买两片创可贴,并且告诉妹妹,千万不能告诉我爸爸和妈妈。其实我妈妈我不是很担心,关键害怕爸爸发现。
妹妹过了一会儿回来了,她说自己多买了几片,放着下次换,我说那行。我就开始了我的医生生涯,用卫生纸擦了一下流出来的血,我贴了一帖,没有盖住,两贴,还是盖不住,三贴,还是盖不住,我给腿上贴了六贴创可贴。终于把那个坑给盖住了。准备下床去书桌跟前写作业的时候,发现自己有点走不了。让妹妹掺扶我去了书桌跟前,晚上妈妈干活回来了,看着我在写作业,就没有打扰,直接去厨房做饭了,饭做熟了,让妹妹叫我吃饭。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势严重了,我根本不能走了,妹妹看着纸包不住火了,就给妈妈说,我姐摔了,不能走路了,妈妈急忙跑过来了,一看血迹斑斑的裤子和裹了六个创可贴的腿,很生气的骂了几句,用车子推我去附近的诊所。
一进门就告诉医生,我的腿摔了,医生让我把伤势拿给他看,我卷起裤管,医生一看,“呀?伤的这么严重,还用创可贴捂住。应该刚摔完就来清洗的,估计里面进沙子了。我只记得他拿了一个给牲口打针的那种大针管,没有上针头,吸了满满一管子跟水样的东西,对着我的伤口开始冲洗,疼得我直咧嘴,时不时叫出声来,强忍泪水掉下来,我害怕妈妈骂我。”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水打进我的伤口里,就跟啤酒刚拧开了盖子一样,直泛白沫,随之疼痛钻心而来,我也不知道洗了多长时间,那点时间我觉得像过了一年,终于洗好了。人家给我腿部的坑里到了好多白粉一样的东西,然后包上纱布,这样名副其实的伤员一位。我和妈妈回家了,第二天我就让妹妹带我去的学校,会宁的大风也真是讨厌,不过五一是不会停的。每当大风天气,自行车很难前行,妹妹就很生气。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妈妈就告诉了爸爸,让爸爸上下学送我,爸爸这次是出了奇的慈祥,不但没有打我,骂都没有骂,我当时乐的屁颠屁颠的,心里很愧疚。就这样坚持洗了好几天,中考前几天,我突然能比较利索的走路了。到现在腿上还留着无知的伤痕。
后来妹妹告诉我,当时我同学腿比较长,俩车子套一起了,人家跳下来了,我就被摔出去了。同学还站在马路上哈哈哈的看着我笑,她生气的骂道,把别人打到了不扶起来,还有脸笑,有没有一点人性。你那么大一车子翘在我姐的小车子里,你没长眼睛吗?她就扶我来了,人家灰溜溜的骑上车子走了,我说怎么等我起来的时候马路上只剩我和妹妹了。
现在看着永远无法消失的伤痕,回想起童年的奇葩事件,真的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