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是从去年生病住院的时候开始的。
那时在神经科呆久了,有种会变成神经病的直觉。刚开始在病房里我是最年轻的一个病人——很是不自在的是那么年轻的状态,连上厕所都还得妈妈或妻子搀扶着去。
那时觉得康健就是一生极好的事,其他一切都是枉然。一个人躺在床上,每天定时的扎针,打针,点滴。反反复复,恢复得比蜗牛还蜗牛。每天亲人在身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那张老脸真的畸形一去不复返。
病房里大凡都是退休的老年病号,在身边悉心伺候的都是自己的闺女:翻身,擦身子,喂药进食,样样贴心。随着日子的渐进,在病房里满是暖暖的感动,没有一丝因病痛而携带的喟叹,埋怨。
真心地感谢婉儿妈妈几次短信鼓励我,你还年轻,心情开朗,好得快!
是啊,我真的还年轻。有时候回镇上,翻看过去的照片,想想曾经的童年,曾经的同学,曾经的单位,都在回忆里模糊而又清晰着。子皓还小,前方的路还长,我有什么理由去自怨自艾。
我清楚记得,有天早晨醒了没睁开眼,房里是到处都是陪护女儿们的嘘寒问暖,我顿然想到,有个女儿,真好!
哥哥叫,子皓。妹妹叫,子伊。
这样,开始想你的幸福,一直持续到出院。可我总是在心里默默地想你,家里所有的亲人都一块想你的时候,我从来都是拒绝和克制自己,把你当个至宝的藏着,不漏半点痕迹。
病期里,没怎么看书,只写两句说说:
谢谢我的亲人,学生,家长,朋友们的关心和祝福,我一定会快快健康起来的!我爱您们!
在乎我的才是我所在乎的,需要我的才是我所需要的!
后来的整个暑假,我都与针抗衡。每天早晨骑着自行车,戴着口罩,前往另一个医院针灸理疗。扎得我一下针都不可自控的流泪,仅此而已。
医生最后告诉我,你这个最多只能恢复到八九成。
呵呵,没在意太多。想来想去,人生的时间里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好和坏,全凭心态。幸福的指标是你怎样去权衡你的多与少,得与失,健与恙。
张爱玲有句话说,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
其实,还有就是在幸福过后人们就开始回忆幸福,而又在曾经的幸福渐行渐远中,为寻找新的幸福而痛苦,迷茫,空虚。
此时,我想着你,我就幸福。如果思念是一种自娱自乐的幸福,我愿意如获至宝的珍藏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