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故乡

周末跟母亲视频聊天,她刚涂了自治的猪油柿叶膏——她在短视频里学到的祛斑方子——隔着细碎的柿叶,脸看起来白嫩、滋润了许多。我由衷赞美了她的手巧和效果,她也开心地说某处的老年斑变浅了、变软了。问及她的血压、心脏以及种牙的进度,她轻描淡写的说都挺好,嘱我不必牵念,着重说了种牙后的便利。

上周,妹妹带父亲复查心脏,也带母亲做了检查,血压上来了。我知她又自作主张停了药,也知正面劝服药很难,于是迂回战术:血压高不小心会中风的,你要经常测量血压噢!

三年前,母亲性格变得多疑、执拗且易怒,后被确诊小脑萎缩。在父亲和弟弟妹妹的精心照顾下有了好转,一家人都哄着她、依着她。在她的坚持下,我们收拾了老家多年无人居住的老屋,或许是二十几年在外的生活总给她不踏实的感觉吧,老屋收拾好了,她内心对归处也有了安置,这之后母亲的状况好了许多。虽说是此心安处是吾乡,但更多的人无法释怀的却是家乡故园。

去年春节的时候,我带着小家庭一起回到故乡,回到鲁西南那个小村庄。说“小村庄”是我现在的感觉,记忆里的村庄很大,西头到东头,前街到后街,是有着八个生产队的大村子。村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在肥沃的土地上耕耘,对生活充满向往。晚饭的时候很多人习惯端着碗在街上吃,边吃饭边聊天,讨论他们眼里的天下大事,谈论今年的收成和见闻等等。记忆里蝉鸣很聒噪,月亮很白很亮,月影非常清晰。

二十多年后的如今,街上人影稀疏,一些熟悉的面孔再也看不到了,一张张年轻的脸如此陌生,要同行的人结束这是谁家的孩子,这是谁家的媳妇,同样,我也被介绍这是谁家的大妮儿,现在哪里工作等等。热情的寒暄过后如易冷的烟花一样荒凉。记忆里高高的房屋显得矮了很多,我想是我长高了吗?不,是路垫高了,当年下雨就泥泞的街道已被水泥路替代,房前屋后的大树也少了许多。我还属于这里吗?这里还是我的村庄吗?母亲心心念念的老屋、老家可如她愿否?

我满怀欣喜地奔向的故乡早已消失在岁月的年轮里,也只有在记忆里找寻了。母亲和父亲在老屋住了三个月后,最终还是跟弟弟又回到苏州生活,不知道母亲是否与我有相似的感触?下次回去时我再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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