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的父亲年龄其实并不多大,虚岁才四十,可他看着像五十多岁的老人。
丫丫看父亲虽然精神尚可,可是他看上去还是很疲惫的样子,脸色泛青,她把父亲从椅子上馋起来,说:“爹,我带你去房间歇一歇,我去做饭……”。
丫丫父亲摆了下手道:“我自己能走,不用扶,是有点累了……”,他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对丫丫婆婆笑着说:“老姐姐,我先歇一会,路上确实有点累了……”。
丫丫婆婆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说到:“一路过来,肯定累了,你先歇着,我帮着丫丫去做饭——”。
此时已经是正午,家家户户的灶房都冒起了青烟,此时风好像太阳烤得躲起来了,一缕一缕的炊烟都直直地攀向了空中。
婆媳一起去了厨房,婆婆坐在灶前拿起火柴点着了柴禾,她看着灶里红红的火光,对丫丫严肃地说:“你有空和你爹好好聊聊,我咋看他脸色不太对,别不是有什么病,有病咱该能治就得治,这年头虽说日子不富裕,但是咱家好歹凑合着还能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是不?”
婆婆接着说:“今天你爹第一天来,你拿几个鸡蛋,咱们做个西红柿鸡蛋汤吧!”
丫丫抬起红了的眼,对婆婆说:“娘,你真好,谢谢您!”
婆婆笑了笑说:“傻孩子,咱是一家人,说啥谢不谢的,只要你和黑子好好的,我就满足了,你爹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你爹这大半辈子也吃了不少苦,这下好了,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就行了……”。
丫丫懂得婆婆的意思,自己也早就答应过的,况且现在父亲也到了这个家中,她没有任何理由再说不了或者有不念头都不行了。
中午丫丫做了面条,做了几个饼子,炒了两个蔬菜,又烧了个西红柿蛋汤,婆婆让打了四个鸡蛋,难得的日子。
饭做好了,丫丫去喊父亲,她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看见父亲只脱了鞋子,一只脚肿得厉害,另一只跛了的脚已经萎缩了,比另一只脚小了许多,而且是青黑色的。他两只脚都搭在床帮外面,身上搭着被子一角,嘴角微微向上咧着,额头的皱纹现在舒展开了,皱纹褶子里露出了白色的印迹,头发刚刚理过,可是已经是白发多黑发少了,很明显是王文带他理的头发。父亲由于身体比一般人都要瘦弱,呼噜声凑近了听,也是此起彼伏的,丫丫看着这样的父亲,心里阵阵发疼,她不忍心叫醒他,但是又怕他饿着。
丫丫走近了,轻轻喊着:“爹,爹,你醒醒,饭好了,吃完饭再睡……”。
他太累了!
“爹,爹,起来吃饭了!”丫丫轻轻晃着父亲的胳膊。
这个极度疲惫的男人突然挣开了浑浊的双眼,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他已经许久许久不曾听到有人喊他“爹”了,有也只是在梦中才会实现。
他头扭向了丫丫,眼睛眨了几眨,突然笑了,褶子堆满了他那沧桑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