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在时光的罅隙里苟延残喘,可是我们都还有一个平凡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史铁生
故里
我从小便喜欢在夜间出门。在年三十的夜里,家里人都聚在一起笑闹着,我坐在电视机的旁边默默地看着春晚,心里却想着要是能出去走走就好了,趁着烟花爆竹的喧嚣,我潜行进黑夜。不同于往常的寂静,欢声笑语时而会溢出氤氲着雾气的玻璃窗,与昏黄的灯光一起驱散周边寒冷的气息。我一头扎进少有灯光,年代久远且曲折的窄巷,匆匆忙忙漫无目的地行走,好像是迫切想寻得光亮的出口,却忘了自己投身于黑夜的理由。
祖母病逝前的那个夏夜,汽车引擎发出巨大的咆哮声,一阵眩晕感过后从家赶到医院的病房。我忘了那次夜行的心绪,极速带来的激动澎湃被迅速丢进冷气里后,眼前一片黑暗。
大学
“你饿吗,我饿了,睡不着。”
“我也饿了。”
两个刚进大学的青年就这样在凌晨漫步在还不曾熟悉的城市街头七公里,那时还没有共享单车,开着百度地图的我们摇摇晃晃,说了什么话题也回想不起来地在天亮之前钻回了宿舍。
后来我常常骑着单车跨过临江桥,往着繁华地段的夜晚前行,人多了便下车行走,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每处总有记忆的碎片可以让我捡拾,不知不觉间遗落的,刻意丢弃的,回想起来想要逃离的,离开后不舍又想要回来的……
购物中心明亮的灯光总是照的我迷茫,一路张望着到楼上,结果一无所获,趴在栏杆上痴痴地看着楼下的人来来往往,拿出手机,没有消息通知,也没有人可以联系,想了想,再次骑上单车,奔赴向归途和黑夜。
旅行
夜晚从浦东新区的边缘处骑车到中心绿地发现骑车没办法过隧道,只好乘公交上了高架,才到了黄埔江的另一边。每次一个人坐车看着窗外的时候,都会觉得耳机里缓缓叙事的歌更加动听。而且内心有一种奇妙的平和感,安逸得很。下了车就到了田子坊,五颜六色的丝绸,精致的茶罐,充满旧时代感的上海胭脂,还有各种各样的工艺品都集聚在这个小小的砖头路面的坊间。待到夜深,店铺一家一家地灭了灯火,我又骑车离开此处北上。
夜里一点,新天地的露天咖啡座依然坐满了来自世界各国的男男女女。我亦要了杯咖啡,坐在星巴克二楼的露天台上,看着对面已经打烊了的莱卡旗舰店,依然可以看见店内价值不菲的相机安安静静地躺在在展示架上,它的镜头下,三个衣衫不整的醉汉瘫坐在橱窗下,好像个浪人。
天边的启明星已经隐隐可见,投射在黄浦江面上的香格里拉的明黄,东方明珠的紫还有震旦的红色也开始慢慢褪去。
自由
我喜爱夜行,世界总在夜中,我的心常在黑夜里远行,享受着自由的夜和风,渴望着自由,追寻着理想,虽然好像一直一无所获,但我的心一直渴望着朝阳。
16级中药学 董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