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难逢,彩云易散。

其实这么多年,有一样东西让我无比迷恋——那就是《红楼梦》。现在才提笔,应该不会太晚,因为它一直都在我心里。

我本来是不敢谈它的,自从这本奇书诞生以后,引得所有才子佳人帝王将相竟折腰,怎么轮好像都轮不到我来评论。不过,我也时常犯痴,不谈下红楼梦,恐怕对不起自己写下的所有东西。不写一下红楼梦,怕是会枉费这么多年自己对一些事物的觉悟,枉费了痴迷它的拳拳情意。

我想,但凡以后想到红楼梦,只要心念一动,便会毫无顾忌地胡乱写一番,权当给自己留个念想。红楼梦可不是奇书?所有东西都囊括其中。大到佛学,哲学,科学,天文地理,无所不有。小到饮食,美容,养生,无所不能。总之一本红楼梦,百世世间事。

我一个小丫头骗子或者说所有的红学家都是写不尽红楼梦的,它的精魂怕是只有曹公自己能把到脉候。这些年来,我之所以不敢发声,怕一发声就是个二傻子。一个二傻子,不是让人笑话吗?虽然,八岁的时候便读红楼梦,后来又断断续续看了五遍,可还是不能解其中之味。不过曹公是有知己的,他在书中云:“谁解其中味”。脂砚斋一旁落笔道:“心酸之人能解其中味。”好个“心酸之人”。

我虽是心酸之人,却也未必能解其中味。曹公得一知己足矣,恐怕这世上除了她便没有第二人。但我还是想写,可能太想在梦里见到曹公了,他若看到我写的,定是不得安眠,会从地底下冒出来骂我的。这样甚好,曹先生,我等着你。

写作是最消耗心魂的,殚精竭虑都嫌不够。既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写了,为何不正襟危坐地好好谈谈我最想要写的东西。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衷,因此上,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记得当时年少,根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却又是被这句话当场给震慑住的。然后毫不犹豫地抱着此书废寝忘食地读起来。

书中生僻字众多,我便拿来字典逐个查阅。当时太小,书里太多意思根本不在我能力理解范围内。但它就是冥冥之中吸引着我,狂烈的地吸引着我。就像宝玉见黛玉第一眼说的话,——“这个妹妹我见过。”

我现在脑袋晕沉,突然不知道写什么。突然想到一个人,不是宝黛钗,是晴雯。我想我还是先谈下晴雯。以后我若有机会会把里面所有的人都好好写一遍。有人说:每个人的眼里都有一个蒙娜丽莎。那我说:千万个人眼里就有千万出红楼梦。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诽谤生,多情空子空牵念。”这是红楼梦里对晴雯的批语——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之首,宝玉最倚重的四大丫鬟之一。她神态颇似黛玉,口齿伶俐,针线犹好。那日,她仅用一双巧手就补了旁人都无计可施的雀金裘,让宝玉免受了责罚。她虽没有黛钗之诗才,却真真是个明心见智之人。这样的女子若是生活在现代定能独挡一面,令人佩服。偏偏她生在那样一个礼教甚严,思想迂腐而且还很变态的封建社会。

书中她刚出现时,我对她并无好感,觉得此女刁蛮任性。一个丫鬟,整天张牙舞爪的。后来,我打心眼爱上了她,我开始心疼这个女子,她惨死那会儿我哭得肝肠寸断。宝玉为她写了芙蓉女人诔,以遣伤痛。可我,在好几年的时间里不能自已,只要一想到她死时光景,便会不自觉地落泪。

这个女子黑白分明,并且敢爱敢恨。我脑海经常浮现她临别时对宝玉说的话:“只是一件,我死也不甘心的。我虽生得比别人略好些,并没有私情蜜意勾引你怎样,如何一口咬定了我是个狐狸精。我不服,今日既已担了虚名,而且临死,不是我说一句后悔的话。早知如此,我当日也另有道理。”好一个早知如此,我另有道理。恐怕当时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难免怔了一下。想来她是喜欢宝玉的,但是却又心比天高。或许在她的心里,她只愿得一人心。宝玉是谁,二爷。他有这么多可以选择的人,她一个丫头若对他动了这心,可能此生都不会安好了。但是,这世间的事岂是能算得到的。即便,你没有动这心思,就能被心怀叵测之人放过。最后,风流灵巧如你晴雯,不也是横遭祸殃。

临死之时,晴雯为自己争了最后一口气。她剪下自己的指甲送给宝玉,穿上了宝玉的小袄。说道:“回去他们看见了,要问,不必撒谎,就说是我的。既耽了虚名,越性如此,也不过这样了。”好,此处应有掌声,临到最后给自己留有一丝尊严。

就像当年晴雯撕扇,我依稀听到,晴雯咯咯地大声笑着:“我最喜欢撕这扇子,你拿来让我撕。”宝玉夺过麝月的扇子,递与晴雯。晴雯一边笑靥如花一边使命地撕烂了她面前的所有扇子,还笑着告诉宝玉姐就喜欢听这扇子被撕裂的声音。这一吵一撕一合中却使她和宝玉的感情更进一层,也为她后来的悲惨结局埋下了伏笔。

“......,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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