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的春节马上来临了,看着日历一天天挨近,让我想起小时候的年。
因为我们姐妹年龄只差一岁,我的童年是在姥姥的看护下长大的:留守儿童。七十年代出生的我,那个时代生活条件一般,每逢小年,老爷就开始准备年货。
自己钓的鱼,隔壁邻居杀猪给的一块肉,都被纸袋牢牢包住用铁丝挂在南面的屋檐下。每每出门我总是像馋猫一样,盯着这些生的食物好一会儿。
姥姥开始用小姨的旧衣服给我改过年的“新装”,一针一线,时不时用针头划一下头发。每到这时候我拿着小板凳,坐在姥姥旁边,扒拉着烧红的煤炭,一会儿就掀开盖炉子的铁盖子看看地瓜熟透了吗。姥姥每次都在修改完的新衣服上,绣上一朵我看不出什么花的红色的花。她总是自言自语的说:“恩,好看,这花真喜庆”。一般都是到年三十的晚上我的新装才改完,叠得规规整整的放在我的枕头旁。
到了腊月二十五、六,姥爷开始磨刀准备,把猪肉分成三份,一分剁的细细的三十晚上包水饺吃,一分切的大大的做肘子,一分切条炒菜和炸里脊。然后准备藕、萝卜,炸藕盒、萝卜丸子。准备妥当、放盐、花椒面开始腌制,我们四个孩子那天肯定不会出去撒丫子跑,一准围在小屋里,看着姥爷,烧火、热油、看着油锅里翻滚的食物,一个个不住的咽着哈喇子。
小小的簸箕里铺均了煎饼,热热的炸货从油锅里捞出滤油,一翻笊篱散落在了簸箕里。那个香,但我们谁也不敢伸出爪子去拿,因为那是过年准备招待客人用的。每当这时,姥姥就开始骂:“留着给别人吃,舍不得给孩子吃,傻瓜。”姥姥的骂,换来姥爷的白眼,也从不给我们吃。
所有的东西炸完凉好,姥爷就用铁丝挂到了堂屋的梁上,在地上投出一个圆圆的大大影子。姥爷在大队工作,工作任务很忙,他做饭很好,村里的红白喜事都找他。到了傍晚他去帮忙了,姥姥给我最小的表弟脱衣服睡下。我坚决不脱,说冷穿衣服暖和。不知道是几点,我跟表哥悄悄起床,把椅子搬到了年货底下。表哥先拿一块肉给我,又拿了几块藕盒和萝卜丸子,还小声嘀咕:“明天姥爷要是看出来,就说那个猫吃了。”结果姥爷没看到,晚上继续,就这个接连几个晚上,我们的胆子越来越大。到了年三十晚上,姥爷拿下来准备祭祖,开始嚎嚎的吵,我马上说:“猫吃了,我看见了。”看着篮子底那散落的星星点点。结果是表哥被打了。
初一,姥姥姥爷坐在椅子上,我们姊妹四个开始磕头拜年,磕一个头2毛钱,表弟每次都使劲磕,磕两个,比我们多赚2毛钱。
后来跟姥姥讲起,她笑着说她看见两个小馋猫偷吃了3个晚上,我问姥姥怎么没阻止,那个年底就二斤肉还得分好几份,姥姥说:“生活困难,啥好吃的也没有,就年底沾点腥,让我的小馋猫吃了,比让那些喝醉酒的客人吃了强。”
现在的年,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但年的味道却与小时候的年无法比较。
小时候的欢乐时光想到就会暖暖的,尤其是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