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没有终点——第十六章
十点钟，销售一部，二部都按时交了策划方案，三部却迟迟未交。钟扬又不好太催，她想等到十点半，再不交，再催。她先整理着一部和二部的方案要点，归纳在一张表格里，方便从多个方面进行对比，可以给雷总提供显而易见的直观感。当然具体的方案，也是要打印出来的。钟扬不抬头地认真做着，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公司的地面上地毯，所以一般听不见脚步声。钟扬抬头一看，果然是三部的部长桑德仁。“桑部长……”钟扬欲言又止，她想等他先说。桑德仁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傲慢地说：“三部的方案会直接交给雷总看的，就不麻烦钟助理了。”说完，就去敲雷总办公室的门了。钟扬保持着克制的礼貌说：“好的。”她不想多说一个字。书里说过：在对方无礼的情况下，自己没有克敌制胜的把握时，不能多说话，激动容易言多语失，使自己陷入被动。
“请进。”雷总大声地说。桑德仁踱着方步，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这个四十岁不到的男人，人高马大，有一种威慑力。钟扬心想：这个男人不寻常，我必须察言观色把他防。
大约一刻钟时间，桑德仁面无表情地出来了，没有跟钟扬打招呼，径直回去了。
十一点，钟扬拿着打印好的一部和二部的方案，还有自己归纳的表格，一并拿给雷总看。雷总让她放下说：“你去忙吧，我看看，有需要我叫你。”
半小时后，雷总打来电话：“钟扬，你进来一下。”钟扬把正在看的图册放进抽屉里，快步走进办公室，并带上门。
“雷总，我能为您做些什么？”钟扬熟练地问。这句话，是以前对加里先生说得最多的话。
“嗯——钟扬，你做的归纳很好，类别也全面，给我节省了时间。三部的方案，你没有看到，现在请你把三部的方案内容也归纳到表格里。做好了再打印两份给我。”雷总清晰的表达着他的诉求。
钟扬干脆地微笑着回答到：“好的，雷总，请稍等，您可以先喝杯茶。需要给您叫份午餐吗？”钟扬看到了雷总的茶壶里没有泡茶，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快吃午饭了。
“那太好了，一上午，我确实有点饿了，多谢你。你也去吃饭吧，表格下午再给我就行，不急。”雷总顺势答应了。
钟扬感到了来自长辈的理解和包容。她捧起茶叶罐轻轻地放在雷总面前，没有说话，笑了笑，退出办公室。
钟扬第一次进入大公司，对于这等大公司的人事部门，职位等不太懂得，但是，她又不是不追剧，霸总爱上傻白甜之类的剧，总是深受小女孩的青睐的，钟扬也不例外。她从剧中了解到，公司应该有销售总监啊，怎么天泽没有见到。还有，自己是销售经理助理，销售经理又是谁？自己为什么坐在雷总的办公室外面，从表面看，分明是总经理秘书的工作？这些疑问已经困惑了钟扬好几天了，她不确定应该向谁询问，可是不问，又不会有人主动告诉你。钟扬这个追根问底的毛病又袭上心头，使得她辗转反侧，不得其解。
她想起了自己的电子闺蜜兰溪。晚上八点多，公务员应该下班了吧，吃完饭了吧。钟扬打过去视频电话，兰溪很快就接通了。视频里，兰溪脸上正敷着面膜，卡通的光头强图案，一下子就把钟扬逗笑了，心情大好。人真的不能单太久，哪怕是和闺蜜在一起胡打乱闹一气。中医的理论是：大部分慢性病来源于气瘀，肝气不畅。俗话说就是生闷气。广义来讲就是遇到不顺心的事。而排遣的方法中最有效的就是使自己快乐。长期处于孤单中的人容易抑郁，从而生病。
钟扬还没开口说话，兰溪就先哈哈起来：“哇呜，好久不见，想没想我啊？你个小妮子！”钟扬听到这么熟悉亲切的称呼，心中一阵酸楚。她们俩已经有两三个月没通话了。都各自忙着找工作，考试，入职，转正等。现在，钟扬又只身来到了上海，还跑了一趟新加坡，际遇真的神奇啊！谁知道哪块云彩会落雨。钟扬和兰溪有个共同的认知就是：但行善事，莫问前程，充分准备，火力全开，紧握机会，勇往直前。她们也都是这么做的。她们曾经调侃自己说要做知行合一的楷模。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又胖了，是不是每天坐着不运动啊？”钟扬这么说，是因为兰溪曾经是个可爱的小胖丫，后来，因为爱情减肥成功。她们都是相信爱情的，钟扬更理智，兰溪比较感性。
“才没有呢！我整天东奔西跑的，哪那么清闲啊？不是抱怨啊，真事儿！”兰溪操着她的口头语，很精神地说。
钟扬有些心疼她了，钟扬总是像个大姐姐。兰溪好像个跳脱的小猫。“劳逸结合，别累着自己，少吃油糖混合物，健康饮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好的，主人，哈哈哈哈……您的电子哈基米上线了。有问必答环节开始了！”兰溪调皮地表演着小猫的样子。
“提问：大公司是不是都有销售经理或者总监？”
“回答：是，除非突然跳槽了，或者是犯事了。”
“提问：销售助理为什么要做总经理秘书的工作？”
“回答：因为总经理缺个秘书，销售助理是实习阶段，先补个漏呗。”
“提问：董事长和总经理，谁的权力大？”
“回答：董事长大，但是县官不如现管，总经理可以操作的事，董事长未必都知道。”
“提问：作为男上司，年轻的董事长和五十多的总经理，哪个更安全？”
“回答：年轻的董事长更安全。因为老奸巨猾。哈哈哈……”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呢？”钟扬真想知道兰溪电子哈基米的小脑袋瓜怎么这么好使。
“因为我比你更爱追剧呢！”兰溪模仿着电视剧里女主的语气夹着嗓子说。
“哦，原理如此啊，向你看齐。”钟扬刚说完，兰溪就接了个单位电话，撂了电话着急地说：“完了，完了，今天做的总结，数据不是最新的，领导让我修改，明天有上级领导视察，要汇报，今天恐怕又不能早睡了。哎——牛马啊。你要替我早点睡啊！爱你呦！比心”说着，兰溪比了个大大的心。钟扬也比了个大大的心。
结束视频通话，钟扬的嘴角还是带着笑意的。“兰溪，你就是我智库啊，你没有提及蔡渊，还给我带来快乐，真的谢谢你。”看来，追剧还真的能知道很多事啊，她心里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