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化矞眼看着鹿消失在森林里，呆呆而立。
良久，才慢慢的向小村走去。站在家门前，看着熟悉的小院，心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痛，眼泪也无法诠释的痛和无助。
终于推开门走进院子，又不敢或者不愿意进屋，她蹲在院子里，禁不住哭了起来。
“哎呦，这不是矞儿吗，啥时候回的呀，咋不进屋，蹲院子里哭啥呀，矞儿呀，不哭哈，没找着你爹是吧？”说话的是后院的麻婶。
自从化矞妈妈不在了，里里外外的麻婶没少照顾矞儿。
今天一早，麻婶照样是天不太亮就起来了。正要起火做饭呢，就听到全院有动静，还以为是矞儿她们爷俩回来了。过来就看见矞儿蹲在哪里哀哀地哭。
麻婶心下似乎明白了几分，这孩子一定是没找到她爹。便随口安慰道：“没事的，你爹是好人，天佑善人，过两天就回来了，别急，别急啊。”
化矞此时并不想解释，只有止不住的泪水，一双一对的滴落。
麻婶见劝不住化矞，又急着回去做饭，想了想，边拉起化矞就往自家走，边说：“走，去婶儿家吃饭去，你顺哥还没起呢，咱堵他被窝，笑话他去。”
化矞被麻婶连拉带抱的拽到自己家，进了院就喊：“顺儿，快起了，你矞妹妹来了，让你妹妹堵着你被窝可丢死人了。”
那边的少年听到这话，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腾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急急的去抓床边的衣服。
麻婶家是三间草房，东西屋相对，中间是厨房。化矞随着麻婶进来，并没有去麻顺的房间，而是在厨房桌子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还是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
这时候麻顺已经穿好衣服走出来，冲着化矞憨憨的一笑，就去院子里打水洗漱。麻婶也开始做早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化矞说话。
化矞低着头，眼泪倒是止住了，闭了嘴也不说话。
农家人都起得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待麻婶把饭做好，便冲着院子里的麻顺喊：“顺儿，喊你爹吃饭了。”
院子里的少年应了一声，少顷，这家一老一少两个男主人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化矞起身向着先进来，年纪大一点的男人微微施礼，称呼道：“麻叔”，。又向后面的少年道：“顺哥”。两个男人同时“嗯”了一声。
吃罢早饭，麻婶冲着化矞说：“矞儿，你爹没回来前，你就住婶家吧，别一个人住了。”
化矞聂聂地回了句：“啊爹回不来了。”
“啊？”三人同时惊呼出来。
这话可不敢乱讲，麻婶有点慌神地说。
化矞一脸泪痕的仰起脸：“后事已经料理完了，遇到一个好心人帮忙，就在出事的地方葬了。”
化矞并没有提起‘鹿’，她知道这里的人不会相信的。
气氛突然沉重了，谁都没说话。
还是麻婶呜呜的哭声打破了沉默。
麻婶的男人叹了口气，站起来走了出去。
少年转向化矞说：“矞妹妹别伤心，以后我就是你亲哥哥，我照顾你一辈子。”
麻婶本来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听了儿子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看向眼前的两个孩子。
麻顺长化矞两岁，今年15岁了，再过两年就该说媳妇了，麻婶的心里顿时没了悲伤。
顺着儿子的话附和道：“对，对，是这么说，一个女孩子自己住，太不安全了。今天就让你麻叔和顺哥把厨房改出一间房来，就住这边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化矞略思谋了一下，说：“不麻烦婶婶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麻婶急急道：“不麻烦，不麻烦，女孩子大了，一个人住可不行。”随即又哭了出来，“要是没照顾好你，我有那一天，怎么向你的父母交代啊！”
化矞此时不想说这个问题，只说了句：“我要先回家去，几天不在家，要好好的打扫下。”
说完，起身告辞。麻婶见化矞的态度坚决，便随口附和道：“好，好，中午回来吃饭。”
化矞回绝道：“不过来了，这些天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休息，谢谢婶婶，不必叫我吃饭，我能照顾自己，不会有事的，您放心吧。”
说罢，微微施礼，起身告辞。
时光荏苒，转眼三年已经过去。
“矞儿，矞儿，你慢点，等等我，”这是同村的竺生，边喊边快步地追赶前面走的飞快的化矞。
化矞背着竹篓，依然以采药为生。
竺生追上化矞，问道：“矞儿，你这脚下的功夫怎么练的？教教哥呗。”
“我阿爹教的呀。”
“那你腰上的软鞭也是你阿爹教的？”
“是阿，是我阿爹教的。”化矞脚下飞快，竺生小跑着才能跟上。
“从没听说过你阿爹还会功夫啊。”
“你又没跟我阿爹上过山，当然不知道了。功夫又不是在人前显摆的。”
竺生拉了化矞的衣袖说：“矞儿，你等下，我有个事问你。”
化矞扭头看了下他，并未减速，嘴上道：“我不知道你要问的事。”
“我还没问，你怎么知道你不知道呢？”
“你的事我不感兴趣，所以不知道。”
“这个事你知道，除了你没人知道。”说着，竺生上山拉住了化矞。
化矞抬手甩掉竺生，停下来等竺生开口。
“村里的人说，矞儿你要给麻婶家的顺子当媳妇，是真的吗？”竺生磕磕巴巴地问。
“听谁嚼舌头？”
“麻婶说的，麻婶说把你当童养媳妇养大的。”
化矞扭头就走，愤愤地说：“我采药买药养自己，吃自家的饭，没用别人养。我是拗不过麻婶才住他们家，我也有填补她家用，怎说是她们养我？好笑！”
“那就好，那就好，你不给他们家当媳妇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竺生嘿嘿笑着，“以后我们一起进山，我打猎，你采药，一起还有个照应。”
化矞此时才听出这话里的味来，缓缓扭过头来，杀人一样的眼神盯着竺生。
竺生看着这眼神，吓的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化矞转头飞一样的弹了出去，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