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靓女风华正茂生逢民国乱世,
戏耍军阀装修洋人尽显侠肝义胆。
第三节:骥入牛皂
四十四、 假把式狐假虎威 真飞刀歹徒魂飞
眼看着打手们一步步逼近台口,朱能和苟畦护着杨二小姐一步步后退,苟畦吓得两腿如筛糠一般,哆哆嗦嗦地道:“我们从后面跑吧!”
杨二小姐严肃地:“后面没门儿,只有前门一条路。”
“哎呦!妈耶!怎么跟你这猪头在一块儿就那么背运呐?”苟畦一边冲着朱能胡咧咧,一边捡起台上的一把竹片单刀坯子。对着台下胡乱舞弄着,虚张声势大吼一声:“嗨!你们这些虾兵鳖将给我听着!我这把刀可好久没开荤了,要命的就赶紧给我退下……”
台下的打手和看热闹的伙计们,同时发出一阵哄笑,苟畦自知手上就是戏班子练功用的一把竹坯子单刀,刀面上抹了一层水银,能反射光线。他没料到,台下的打手们都识货,没被他唬住。一计不成再来一计,还小声叨叨着;他莽张飞能唬住千军万马,我就不信我苟畦连着几个小罗罗都唬不住!遂扔掉手里的刀坯子,挺着胸膛上前一步扯开左嗓子大吼一声:“嗨!你们听着,你们面前站的可是金镖黄天霸的徒弟!他身上有十二把飞刀,说扎你们的鼻子,绝对不会伤到眼睛。要命的就快快退下,待我师弟一出手,那你们就别怪你娘少给你们长了一条腿!”
一听飞刀二字,傍人不知道,黑天鹅可是领教过,再定睛一看,昨晚要她鼻子的家伙,就在台上,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渐渐向后退缩,一帮打手哪里懂得深浅,见苟畦的慌张样,只觉得可笑,一个个咧着嘴继续向台口逼近。眼看着打手们一个接一个地爬上戏台,要不是朱能和杨二小姐架看苟畦,他一准被吓瘫倒了,可他还是哆嗦着拽着朱能的衣襟,颤颤巍巍小声道:“猪头,你还等什么?”
朱能却不紧不慢地说:“富九爷说了:不许杀人!”
“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了!”
“也是啊!”说着话,朱能丢下苟畦上前一步掏出匕首,只见匕首如风车似地,在手上飞快地旋转。早上九、十点钟的太阳,从戏园高高的气窗射入,照在匕首上反射出一圈圈灼目的寒光。那些爬上戏台,在台口站成一排的打手们,被匕首反射的寒光晃的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很自然地个个用手遮挡。就当对方不注意时,匕首已经从朱能手中飞出。
先前,朱能並不是没想动手,而是在仔细地观察周边环境,寻找动手的最佳时机。他观察到台口大幕是一块足有两丈高的垂幕①,由厚厚的丝绒布拼接成足有五丈宽的大幕。大幕的下沿裹了一根杯口粗的木头,在木头上又绑了一整条沙袋。这种结构为的是能保持大幕的平整美观。但拉大幕的伙计得有过人的臂力,往往还得找人帮忙才行。
朱能看准时机,猫准了目标,匕首果断地飞向栓大幕绳的柱子。只听“嘭”的一声,紧绷的粗绳子被拦腰割断。顷刻间大幕从天而降,如同千斤闸一般,向站在台口的一排打手头顶闸下。正在忙乎着遮挡匕首眩光的打手们,谁也没料到,报应来的这么快。从天而降的大幕不是砸中头顶,就是砸中手臂,无一幸免。手中的斧子铁棍也纷纷掉落,由于他们都站在台口,无路可退,又突然遭受重击,全部被砸的翻下戏台。戏园内顿时一片哭爹喊娘,鬼哭狼嚎!
台上的苟畦兴奋地如同小孩吃上水果糖一般,跑到上场门台口,将大幕撩开一道缝。冲着台下大喊:“黑天鹅在那儿!撩了她!”
此时的黑天鹅,早已吓得屁滾尿流,听到这话更是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台下的众打手见主子都跑了,也顾不上浑身伤痛,来不及捡回丢失的凶器,争先恐后地向外逃窜。
翠茗苑前台观众大堂左右各有一扇门正对戏台,演出时观众从这里进出戏院,门外有一个宽敞的大厅,是观众进出戏院的缓冲和休息场所,大厅另一边是戏院大门,大门杵天杵地很宽敞,但只有散戏的时候才会打开,平时就只会开一扇比住宅小门略大一点的小门。
就在一帮打手争先恐后往外逃时,不巧碰上侯富車和扈仁俩人走进大门,侯富車被迎面冲过来的打手们撞了个四脚朝天。扈仁身板儿单薄不经撞,一下子就被撞出了大门外。
巧的是,大门口竖着一个木制垃圾箱,平日是供剪票的扔废票用的,垃圾箱上面是一个四角尖顶,用来防雨水,尖顶扣在一个竖起的长方形木箱子上,箱子上方四周开了四个小孔,供扔废票用,箱子的一边开了一扇门,供收垃圾用。今天也不知那个收垃圾的粗心,垃圾掏空了却忘了关门儿。也就巧了,遇上扈仁这么个干瘪身材,不偏不倚地被打手们给撞了进去。猛烈地冲击力将垃圾箱撞翻倒地不说,门还被甩关上也罢,门别儿还被惯性一甩给别死了。待人都跑光了,侯富車缓过神来却不见了扈仁。四处寻找也不见踪影,隐约中听见有个声音在喊:“老侯!老侯!”
侯富車明白,只有扈仁会叫他老侯。可这声音怎么听也不像是他在叫呀?他便顺着喊声发出的方向寻找,一直出了大门,仍不见人影,便喊了声:“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呢!”这应该是扈仁的声音,但是却像是闷在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