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靓女风华正茂生逢民国乱世,
戏耍军阀装修洋人尽显侠肝义胆。
第四节:凤落梧桐
五十、卿爷恩施黑泼皮 父女双簧蔑道义
荣稼卿沉默片刻后微微点头深沉地道:“不愧是荣太太,不过……妇道人家,有些事还是少知道些为好。”荣稼卿的绝对权威,使得荣太太急忙颔首垂目,不敢直视。荣稼卿也觉得有些过于严肃,为缓解气氛,没话找话地转移话题道:“逗逗明天该送过来了吧?”
“嗯,明天上午送过来。”
荣稼卿口气柔和地说:“就是为了咱的小外孙,也不能认怂呀!”
“是呦,也只有这个宝贝外孙能收拾你!”荣太太也只能顺着说话。
昔日叱咤风云的荣稼卿,也的确是疲倦了江湖险恶,倾轧无度。但真正下决心退隐,也多少有些出于无奈……。
几年前,黑震天还是一家小脚行的“把头”,在华界的减河边把持着一块小地界,位于减河的小码头停靠的船只不多,脚行的生意也就不怎么景气。那日,一艘商船靠岸,货主也不跟脚行打招呼,就开来两辆货车,带来一些民工要自己卸货。黑震天跟对方交涉无果,武力威胁也无济于事,一怒之下,令人将卡车推入河中。没曾想,对方竟有军方背景,哪能容得下一个小小坐地户霸凌,便勾结警察局以盗匪罪名缉拿黑震天。黑震天吓得如丧家之犬四处躲藏,他自知胳膊拧不过大腿,若不赶紧找个靠山,怕是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遂跑到荣稼卿处寻求保护。荣稼卿当即派人将他送出天津城,还将他家妻小接到法租界安顿。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对方就找上门来要人。但他们明显低估了这位青帮大佬的能耐。
当荣稼卿听闻黑震天的遭遇时,就意识到脚行业内的这一不寻常事件,一定另有隐情,货主既然能调动两辆卡车来卸货,那实力一定不容小觑,既然实力雄厚,那为何不走大码头,按江湖规矩由脚行卸货?反而选择一个僻静的小码头自己卸货?其中根由令人匪夷所思。随即荣稼卿便展开秘密调查,结果不出所料,这批货物中夹带了大量的鸦片,以及毒性更强的海洛因,并且查明了毒品已经流向几家药店。由于当事人有军方背景,为了保护“拒毒会”侦探的人身安全,天津拒毒会在向警察厅报案的同时,还直接向直隶省长汇报了案情。正当毒贩子找上门来要人时,得到消息,几家销售毒品的药店被查封,老板被抓走。毒贩子自知大事不好,遂撂下狠话仓皇逃离天津。
不知报恩人,别在江湖混!黑震天同样也不例外,这会儿正在家冲着几个打手头目大发雷霆,忽报卿爷来访,便急忙起身出迎。抱拳拱手道:“哎呀!不知卿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荣稼卿也爽朗地迎合道:“哈哈……,多日不见,黑兄弟怎么见外了?你这一斯文,老夫反倒觉得生番了。哈哈……”
“哈哈……,卿爷知道小弟就是个粗人,可场面上有时候也得装装逼,这装逼装久了,还以为自己就真是个逼了!哈哈哈……,卿爷就别笑话俺了!”黑震天满脸喜气地将荣稼卿迎进客厅,俩人分别在中堂茶案左右侧太师椅上安坐后,黑震天满脸堆着笑说:“卿爷您亲自光临寒舍,可有要事指教?”
荣稼卿接过丫鬟端来的茶盅,揭开盖子,刮着面上漂浮的茶叶,眼皮也没抬地说:“哦,小天鹅近来可好呀?”
一听这话,黑震天立马就明白了荣稼卿此番前来的目的。但,既然你没说出来意,我也不必先挑明,也就装傻充愣地说:“嗨!这个死丫头,整天不着家,越大越疯,像坏了种!怎么?卿爷想这个胖孙女啦?”
“嗯,人老了就总想起孩子,天鹅今年有十七了吧?”
“卿爷的记忆力真好,小女今年正十七岁。卿爷是要给天鹅保个媒?”黑震天继续装傻充愣地胡咧咧。
“这胖丫头我还真是挺喜欢的,你还别说,她的性格还真有点像你。我听说……,天鹅小姐已经明花有主了?”
“嗨!您还别提这事儿,一提我就来气!有钱有势的公子少爷多了去了,她就偏偏看上一个戏子。不让他们来往,她要么寻死寻活跟我闹,要么就索性离家出走。嗨!我是没招了,都他娘的随了我这孽种。”
“你也别责骂自己了!不瞒你说,我今天就是为天鹅姑娘的事来的。她是你的掌上明珠,像她这样的身价,跟那个戏子玩儿玩儿就得了,没有必要动真格的。如果天鹅在感情上实在无法割舍,是不是也得为那戏子的前程着想,以后若有缘结为夫妻,那也夫荣妻贵不是?”
黑震天故作震惊地睁着大眼盯着荣稼卿,佯装疑惑地道:“怎么?您听到什么糗事了?”
“也不是什么糗事。小姑娘家阅历不深,喜欢一个奶油小生也无可厚非。昨晚她见屈燕飞与一位女弦师在交谈,便一时怒起,将屈燕飞带走。老弟是否知道这事呀?”
黑震天突然把眼一横吼道:“还有这事!?他娘地死丫头,尽干些伤风败俗的事!好像不像,像他老子的样!马脸!”
“在!”闻声从板墙后闪出一个彪形大汉,长着一张马脸,是黑震天手下的打手头目。
黑震天冲马脸喝道:“去把天鹅给我叫来。”
不一会儿功夫,黑天鹅就来到客厅。一见荣稼卿坐在客厅,显得格外亲切地喊道:“卿爷爷——!”跑到荣稼卿跟前,又是递烟又是添茶,不明就里的人还真能把他们当成爷孙俩了。
荣稼卿也就顺水推舟地显现出格外慈爱的样子,美美地吸了一口烟道:“好好,我这胖孙女一眨眼长成大姑娘了!”荣稼卿从衣兜里掏出一枚金戒指道:“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哇!金戒指!”黑天鹅兴奋地两眼都放出了绿光,一把夺过就往胖乎乎的手指上套,又美滋滋地欣赏着……
黑震天在一旁闷声闷气地喝道:“还不快谢谢卿爷爷!”
黑天鹅笑的脸上的肉都聚到了一块儿,继续摆弄着戒指,眼皮也不抬地道:“谢谢卿爷爷!”
“不用谢,喜欢吗?”
“喜欢,卿爷爷就是好,我爸最小气了,从来不给我买首饰,还说首饰是婆家买的,就巴不得快点把我打发出门。”
“这还用打发吗?我问你:你把屈燕飞藏哪去了?”黑震天怒气冲冲地盯着黑天鹅喝道。
黑天鹅也不示弱地仰着下巴顶撞道:“谁藏啦!?”
黑震天瞪着俩牛眼,正要开骂,被荣稼卿抬手制止。荣稼卿心平气和地对黑天鹅道:“天鹅,你是不是很喜欢屈燕飞呀?”
“是呀。没有他我就死!”
“好!忠贞可嘉。不过,我想,你喜欢他的不仅仅是外表,更多的是他的才华吧?”
“是呀!”黑天鹅揪在一块儿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转对黑震天道:“爸,你看卿爷爷多懂我,哪像你,整天就是骂骂咧咧地训人。”
注:图片来自网络,若有版权问题请告知,即刻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