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时期,外婆家的小院是我成长的乐土,小院里那种淳朴的乡土气息总会深深吸引着我去探索,那时候感觉日子被拉的很长很长,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仿佛时间永远都不会流逝似的。
也许六七岁的孩子注定是亲近自然的年纪,每到春天田间地头都会长满野花野草,还有蝴蝶在花丛中翩翩飞舞,我经常在外婆的菜园子里捉蝴蝶捉蚂蚱捉蜻蜓,外婆看我拿着累手,就给蝴蝶栓一根线,让我拿着玩儿,玩了一会儿,我看它蔫蔫的样子很可怜就把它放生了,我还会把捉来的昆虫装在瓶子里养,摘青草喂它们吃,可奇怪的是它们并不吃草,还会在瓶子里自相残杀,长大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它们是吃庄稼的害虫。有的蚂蚱很狡猾,有的会略显迟钝,被我捉到的蚂蚱为了挣脱我的束缚会不停的挣扎,还会故意弄断一条腿趁机逃走,后来我有经验了,捉蚂蚱不再捏它的腿,而是捏它的翅膀。
每当我在园子里看到什么奇怪的虫子时,我就会找外婆一起看,小时候对虫子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恐惧,后来在表姐的影响下,我才感受到了恐惧。
我有时还会摘下一朵小花戴在头上当装饰,用狗尾巴草在脸上蹭痒痒玩儿,其实儿时的我并不知道它是什么草,只是觉得它长的很像毛毛虫。
那时外婆家的园子里有一口老井,只要用手一压就会出水,舅舅经常用它浇灌园子,就是这口老井养育了一家老小,那时外婆家有一颗樱桃树,每年夏天都会结很多樱桃,每每这时,家里人就会聚在一起摘樱桃,你一颗,我一颗,吃的好不热闹。有一段时间,在外婆家的墙头上经常会出现一只小鼠,不知是什么鼠,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只记得它身上长着花纹,非常的胆怯,一见到人就会跑得无影无踪。
儿时的我不知道什么是悲伤,不知道什么是孤单,不知道什么是烦恼,也不知道什么是空虚无聊,只要每天能够陪姐姐一起学习,和小伙伴儿们一起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玩耍,帮外婆和妈妈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看着舅舅推着小货车回家,就是我最大的快乐,每次看到舅舅回家,我虽然也想吃舅舅货车里的零食,但是又不好意思直说,我就故意和舅舅亲热,大声的呼唤舅舅,还用手摸舅舅的胡子,每每这时,舅舅就会给我一点儿东西吃,我吃不进去了就给外婆吃。我有时候也会很懂事,也知道舅舅挣钱不容易,因此也不会贪得无厌,那时候舅舅最喜欢的人就是我和表哥表姐。
我以为这一切能够永远不会改变,但是随着她一天天长大,那口老井由于年久失修最终坏掉了,变成了锈迹斑斑的枯井;曾经和小伙伴一起走过的墙头历经风雨的侵袭最终倒塌了,被舅舅修了一次又一次;那只不知名的小鼠也死掉了,听姥姥说是被舅舅泼水淹死的,刚开始她还不大相信,经常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园子里的樱桃树也开始生病不结果实了;昔日的伙伴也走的走,散的散,从此再无交集。后来,废弃的枯井换成了地下水泵,生病的樱桃树被砍掉换成了李子树。
岁月,是无声的风,悄然的刮进了童年的天空,我曾经拥有的一切,也都随着岁月的变迁被带走了,当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看着天边的夕阳,看着家家户户做饭时升起的袅袅炊烟,内心却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苍凉和惆怅,我懂得了今生今世的一切都是短暂的,没有任何的人事物能够永远无条件的属于自己,人生世事无常,只能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