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志起源考》
墓志起源时间在学界众说纷纭,主要有以下五种说法:
其一为“秦朝说”。1979 年末至 1980 年 6 月,秦陵考古队在始皇陵封土西赵背户村发掘 32 座秦代刑徒墓,清理出 18 件残缺墓瓦文,记录刑徒姓名、籍贯等,约公元前 221 至 210 年刻写,被认为是我国最早墓志。
其二是“西汉说”。见于文献史料,如《西京杂记》称前汉杜子春临终作文刻石埋于墓前,《博物志》载南宫寝殿有《醇儒王史威长之葬铭》,今皆不传。
其三为“东汉说”。1929 年洛阳出土的东汉延平元年《贾武仲妻马姜墓记》,记死者信息甚详,被认为是最早石制墓志。洛阳金石文字博物馆的“东汉刑徒砖”也记录刑徒信息,与死者尸骨共埋。
其四是“魏晋说”。东汉建安十年曹操禁碑,黄初三年魏文帝下诏取消墓地上设施标志,世人追念亡者,产生埋入墓中的墓志铭形式。
其五为“刘宋元嘉年说”。南朝刘宋大明八年《刘怀民墓志》最早自称“墓志铭”,志文、颂文俱全,清代端方认为此为墓志铭文字导源之时代。
尽管学界存在墓志起源的多种说法,但对于究竟起源于何时仍充满争议。
支持“秦朝说”的学者,以秦代刑徒墓瓦文为主要依据,强调这些瓦文简单记录了刑徒的姓名、籍贯等信息,具备了后世墓志记录墓主基本信息的特点,可视为最早的墓志形态。然而,反对者认为,秦刑徒墓瓦文内容过于简略,且形式上与后世成熟的墓志差异较大,不能简单地将其认定为墓志的起源,可能只是一种萌芽状态的相关事物,不能代表墓志正式形成。
“西汉说”主要依据文献史料,像杜子春临终作文刻石埋于墓前以及南宫寝殿有《醇儒王史威长之葬铭》等记载。但质疑者指出,这些记载多为传闻,缺乏实物证据支撑,且所提及的刻石今皆不传,难以确凿证明西汉时期就已经有了成熟的墓志。而且仅仅凭借这些文字记载,很难确定其与后世墓志的直接传承关系,有可能只是当时的个别现象,不能就此断言墓志起源于西汉。
对于“东汉说”,虽然东汉延平元年的《贾武仲妻马姜墓记》记死者信息详细,被很多学者认为是最早的石制墓志,但争议依然存在。有观点认为,这一时期的类似墓记虽然在内容和形式上与墓志较为接近,但在当时可能只是个例,尚未形成普遍的、固定的墓志形制和文体规范,不能完全代表墓志在此时已经正式起源,也许只是处于向墓志过渡的阶段。
“魏晋说”也面临诸多讨论。一方面,曹操禁碑以及魏文帝取消墓地上设施标志,促使人们将地表刻石埋入墓中形成墓志铭形式,这一说法有一定的逻辑合理性。但反对观点认为,不能仅仅因为禁碑等政策就推断出必然产生了墓志铭,也许存在其他丧葬文化演变的途径,而且这一时期的相关实物证据相对较少,缺乏足够的说服力来证明墓志就是在此时起源并定型。
“刘宋元嘉年说”同样受到争议。虽然南朝刘宋大明八年的《刘怀民墓志》最早自称“墓志铭”,且志文、颂文俱全,直接证明了这类墓志文字的性质。然而,有学者认为,不能仅仅因为这一块墓志自称“墓志铭”,就认定墓志起源于此时,在此之前可能已经有类似的墓志形式存在,只是没有明确自称“墓志铭”而已,该说法可能忽视了之前历史时期墓志发展的潜在过程。
总之,墓志起源问题由于缺乏确凿的、统一的早期实物证据以及明确的文献记载,导致学术界存在多种观点且争论不休,每种说法都有其依据和不足,仍有待进一步的研究和探讨来解开这一学术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