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畅
上学的早晨,我起的很迟。我昨天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所以不敢见班主任;况且他说过要我写一篇很长的检讨文,可我一个字也没动。人生在世,还不能肆意一回吗?于是给父亲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帮我请病假。
阳光那么明媚,那么灿烂!
鸽子在建筑间轮回盘旋;老太太们在喧闹的音乐下运动;汽车时而呼啸而过,又时而拥堵、拱来拱去……无论如何,都比捧着课有趣。
“叮。”父亲发来一条信息:
“我快到家了。”
又一条——“你等着。”
我心里开始打起小鼓,咚咚不歇。可又很快的平静下来,心想:那又如何?
“咔嚓——”
“怦!”
一切声音仿佛都带着怒气,像猛兽生气时的一声吼,连时间都被震慑住了。
……
父亲盯着我,我也不时瞟着他。
“你……!”父亲咬牙切齿。
我冷哼一声。
父亲突然举起巴掌——风好像停了,空气也凝固了,一切都静止了。
我闭上眼……
却只听见一声闷响的“轰”,巴掌擦过发丝,直抡墙壁。
父亲瘫坐在沙发上,胸膛起伏如海浪拍岸。我很害怕,却装作无谓的样子。
若不反常,父亲定将数落我的不是;我又将与他反驳,大把眼泪,哭与他看。
可父亲只是无言。
突然他眼角飘下一丝如冬雨的、清冽的泪,他手忙神乱地拭去。他眼圈泛红悠悠的望着我,说:“你能不能好好的为自己想下?你不应该长大点吗?”
我没有说话,径直进了房间。
一闭门,我的泪就流下来了。哭了。无声地哭了。
不是哭给父亲看,而是给自己;
不是为自己哭,而是为父亲;
不是哭天喊地的大哭大闹,而是静如止水的流泪。
我好像突然懂得了什么,却又道不清、说不明。
世界和我一样慢慢成长,理是人非。我们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世界会因此而保持原来的轨道运行;而我却叛逆地一再改变本善,也伤害了爱我的人。
或许让人有些不解。
所以才会流泪。
哭是悲伤,是迷茫,但也是成长。
我不去想儿时流泪的荒唐理由,因为我在每一次哭泣中成长。不再大悲,不在诉累,不再有悔——涌起无数怀念,也因怀念改变。
哭泣时:年轻大喜大悲,而成熟只单纯流泪——少年不知愁滋味,无声流泪愁却倍。
我哭了:因为成长,因为走出彷徨,因为爱我之人与我主张,因为窗外永媚的灿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