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支行行长办公室

李仲城匆匆回到支行，立刻找到范明浩。

李仲城：范行长，有什么急事？

范明浩：出大事了，有人拿着咱支行出具的转账支票去买火车票，一下买了二百多张，全国各地都有，而且是卧铺，然后又用退票的办法从中捞钱，真是可恶之极。

李仲城：怎么能买那么多张？

范明浩：那人拿着介绍信，说是开什么全国性会议，会散了，还要为参会人员买回程票，所以车站就信了。

李仲城：那也不对啊！转账支票是不能当货币的呀，必须是“收妥作数”，没有把款收进来，怎么能付车票呢？

范明浩：这当然是火车站的疏忽。但是支票的的确确是咱支行的，现已查明，领支票的是一个协会的下属单位。

李仲城：那就好办了，找单位呀。

范明浩：单位找到了，他们因地址变动，两个月前就搬家了，在咱支行开的账户也清了。他们说清户时已把剩余支票全交回来了，所以，目前责任分不清。

李仲城：分不清，那支票上盖的公章是哪的？

范明浩：公章是假的。

李仲城：在城市工作可真复杂啊！咱马上向公安部门报案吧。

范明浩：人家铁路已报案了。问题是犯罪份子很狡猾，他买票时选的是星期六下午，这时收的支票只能在星期一才能提出交换，星期一的下午才知道支票能不能退票，所以，他有两整天时间办理退票或出售火车票。

李仲城：我们银行对外发售支票是怎么规定的？

范明浩：发出时，要登记号码，一张都不会错，可对清户交回的支票没有规定，所以不用说，我认为这件事咱支行没责任，就是银行也没有责任。

李仲城：我不是讲责任，我是说这事不管谁的责任，都是国家的损失，这个漏洞一定要堵塞，不能再出这样的事了。

范明浩：那你说怎么堵。

李仲城：要规定清户时必须把剩余支票交回，而且要填写交回的支票号码；支票收回后，立即剪角做废！

范明浩：这办法倒是行，可一个行这么办也管不了多大的事呀！

李仲城：那咱就向上级写报告，通告全行都这么办。

范明浩：好，这样可以堵塞这个大的漏洞了。

李仲城：还要多印些宣传品，告诫大家支票不是货币，一定要“收妥做数”。同时，咱们要本着责任要严的精神，对咱支行收回的旧支票搞一次彻底清查。发现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

108 方芳住房

吕建匆匆走进来，他表面镇静，但难掩他的不安。

吕  建：小方，你知道你那相好的被停职了吗？

方  芳：不知道。

吕  建：因为库房的什么事，他被停职了，你可别再找他了。我建议你跟我走吧，至少走一段时间。

方  芳：我花你那假票？我才不干呢，我怕出事。

吕  建：我告诉你，你给我的两张支票我都用上了，管大用场了。咱们现在有钱了，你看这么多。

说着，他掏出一把票子让方芳看。

方  芳：看你干的什么事，把我也沾上了。

吕  建：哪能啊，你不去就算了。

吕建边说边掏出一封信。这是一封针对李仲城的匿名信。

吕  建：你把这封信投到邮局去，还有张振江经办的那三个储蓄所，你给我查查什么时间开张，地点在哪，我回来后你再告诉我。

方  芳：我哪知道？

吕  建：你去看看公告。好，再见，回来见。

109易华办公室

由于接到了一封李仲城以权谋私的检举信，分行派人进行了调查。易华、冯晶在听取监察干部的汇报。

易 华：关于李仲城以权谋私的匿名检举信问题，分行监察室的同志已调查完毕，现在请他们讲讲情况。小冯做一下记录。

监察干部：我们接到检举信之后，作了全面的调查，实际情况是：这笔贷款是办事处信贷科长批的。原因是：一、分行决定皇城根支行进行的小企业信贷试点是有限额规定的。这笔购买毛纺机的贷款超出了授权限额，所以两个信贷员调研之后，他们签署了意见，直接上报了信贷科。李仲城并不了解这笔贷款。二、从我行信贷政策来看，这笔贷款符合我们信贷政策

。产品市场紧缺，而且是代供销社进行加工，产品质量很好，所以不存在产品销不出去的问题。三、特别是这笔贷款有一大处房产做抵押，是一个华侨家属提供的。房产的价值远高于抵押金额，不存在贷款风险问题。四、从手续来说，这笔贷款申请时，是由供销社加工点申请的，经过信贷员帮助，在工商局办了注册工厂的手续，叫北京松塔毛纺厂。工厂财务报表手续齐备。综上所述，所谓李仲城利用职权扶助他妻子办工厂的指控是不成立的。

易 华：这个结论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不过倒也说明了一个真理：企业要发展、壮大是离不开银行支持的，说明银行的信贷是银行的金，是银行的精华。

冯 晶：分行批准李仲城任支行行长，免去他代行长职务的通知是否下达？

易 华：当然，当然。这事由你去办吧。

110血染金融阵地

新开张的营业所门前挂着“中国人民银行北京永兴街储蓄所”的牌子。李仲城、刘延杰、范小丽等人在忙着办理开业手续。范小丽打开账箱，把账页取出。又打开保险柜，取出现金。桌上放着一把硬木的小算盘，是李仲城带来准备使用的。还有一个又大又重的玻璃墨水池放在桌子中央。

小 丽：都准备好了，可以开业了，不过我心里有点慌。

李仲城：是啊，也难怪，你是咱支行最年轻的所主任，第一次独立执行任务，可以理解。不过，你也要看到有利条件：你自己已全面了解了储蓄业务，你旁边还有边师傅给你把关，还有我和刘延杰来跟班劳动。

小 丽：那你们在这待几天？

李仲城：一直到你这个所主任信心十足时才离开。

小  丽：那太好了！

营业开始了，一个子不高的男人走进来，他戴着一副大墨镜，一个大口罩遮住了大半个脸。他站在柜台前，突然掏出一把手枪，冲着小丽大吼一声：“把那捆票子递给我！不然我开枪了！”

突如其来的威胁使小丽一怔，但她很快镇静下来。

小  丽：这是国家的钱、是人民的钱，不能给你。      

歹  徒：别废话，我喊一二三，喊三时还不给我就开枪。

小  丽：这是国家的钱。

歹  徒：一

小  丽：我不交给你！

歹  徒：我没时间跟你磨牙，我现在喊二。

眼看小丽的生命受到威胁，情况万分紧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李仲城顾不得多想，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凭他对小丽的了解，她就是牺牲自己也不会把这捆钞票交出去的，这样小丽就会倒在歹徒的枪口下。这样优秀的员工，别说一捆票子，就算用一千捆一万捆也换不来呀！在这一刹那，一个保护自己的员工又能制服歹徒的想法形成了。就在这时，歹徒又再次发出威胁。

歹  徒：我再喊一次，二

李仲城立刻接上话。

李仲城：小丽，把那捆票子给他。

歹  徒：快递过来！

李仲城：给他，我命令你！

小丽不情愿地把一捆票子递给了歹徒，就在歹徒拿到钱转身要走的时候，手握着硬木算盘的李仲城突然奋起，扬起算盘朝歹徒打去。就在算盘打到歹徒头上的时候，歹徒猛地转身向李仲城开了一枪，几乎就在同时，刘延杰把那个又大又重的大玻璃墨水池抄起来，照着歹徒头上打去，歹徒在倒地的同时，又开了第二枪。李仲城最先倒地，歹徒接着倒地，刘延杰也倒在了地上。这时刘延杰大声喊道：“小丽，快报警。”接着又大声喊：“仲城，仲城。”李仲城没有回答。刘延杰急了又大声喊：“仲城，李仲城。”李仲城仍然没有回声，刘延杰心慌了，大喊：“小丽，李仲城不行了。快！快到外面找一辆车，去医院抢救李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