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读《瓦尔登湖》,它堪称我的灵魂栖息地;心情好的时候会看《小妇人》,它的书以及各种影视剧、动漫作品,我看了不计其数。
可是到后来才知道,我喜欢的这两本书的作者——写《瓦尔登湖》的梭罗,和写《小妇人》的露易莎·梅·奥尔科特,两人是邻居,并且两家人过从甚密。
梭罗在《瓦尔登湖》一书中写道:“那是1845年,三月将尽,我借了一把斧子,来到了瓦尔登湖畔的森林。我想在距离这水泊最近的地方搭建小屋……”
梭罗准备过隐士生活,并且将要著成《瓦尔登湖》这本名作,而作为这个大事件的起始事物之一——“借了一把斧子”,就是他向奥尔科特家借的。
是谁把斧子递到梭罗手里的?是露易莎还是奥尔科特家别的成员,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自己在脑子里浮现过无数次的画面是:小妇人露易莎亲手把斧子递给梭罗这个怪蜀黍,并对他报以甜甜的微笑。
梭罗借斧子的时候,露易莎才13岁。梭罗比露易莎大了15岁,他和露易莎的父亲布朗逊·奥尔科特关系非常好,说起来,梭罗和“小妇人”的父亲算是一辈人。
实际上,梭罗与露易莎的父亲,还有爱默生,霍桑等人都是好朋友。这些人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说古论今。路易莎成天在这些文人墨客当中耳濡目染,想必是文化精神上的最大的受益者。
《瓦尔登湖》里还有一段:“五月来了,我最终在一些熟人的帮助下撑起了屋子的框架”,梭罗所说的这些帮忙撑起屋子框架的熟人就有爱默生、钱宁、波尔里、乔治·柯蒂斯、豪斯默父子,还有“小妇人”的父亲布朗逊·奥尔科特。
梭罗和奥尔科特家附近林木丛生,湖泊众多。据说,梭罗经常带着爱默生家和奥尔科特家的孩子们在野外游玩。这些孩子当中,一定就有生性活泼的“小妇人”露易莎。
梭罗说:“在同乡眼里我纯粹是无所事事,但是如果鸟儿和花儿用它们的标准衡量我的话,我不会存在什么欠缺。人必须找到自己的立命之所,的确如此。自然的光阴无比宁静,它不会苛责你的懒散。”
梭罗对大自然的热爱显然是受到爱默生的影响。爱默生坐在书房里写道:“那无言的树木开始说服我们跟它们一起生活,放弃那种郑重其事的烦琐生活。”但他仍然生活在烦琐生活当中,梭罗却搬进了森林里居住。
露易莎的许多理念在当时的年代,已属超前,女性的独立与自主观念贯穿了《小妇人》全书。然而梭罗的思想则更加深刻,甚至被时人视为异端。他们都对人类的价值体系给予了深刻地批判,但露易莎在书中只是愤慨地表达了穷人和富人的差距,而梭罗却揭示了“一个阶层的奢华有赖于另一个阶层的贫困来支撑”这样的理念,他表达了穷人们“陶尽门前土,房上无片瓦”的不公平处境。
露易莎嘲笑金钱至上的社会主流趋势,《小妇人》里有一句话说:“华丽的衣服有一种魅力,就是能吸引那么一些人,获得他们的尊敬。”
异曲同工的是,《瓦尔登湖》里有一句话说:“假若除去衣衫,人们还能将他们的身份保持多久,这是个有趣的问题。在这种情形下,你是否还能从这一群文明人中间辨认出谁最尊贵?”梭罗鄙视物欲横流的社会现实,他反对一切浮华的事物,崇尚极简以及精神上富足的生活方式。这一点,无疑是露易莎和梭罗共同的人生主张以及文学主张。
梭罗是一个比露易莎更具智慧思想的人,“小妇人”露易莎喜欢父亲的这个朋友梭罗,但是对他的长相不敢恭维,尤其对梭罗那蓬乱的胡须打趣不已。
或许在露易莎的眼里,梭罗是个怪蜀黍,但她无疑也知晓,梭罗是智慧的,善良的。
大家都知道《小妇人》里的女主人公“乔”,就是露易莎本人的写照,乔在小说的最后,爱上了又老又穷的巴尔教授,这个巴尔教授约四十岁左右,比乔大了十几岁,是个成熟稳重,善良幽默,并且智慧超然的学者,乔在最后嫁给了他。
虽然没有任何文献里说明露易莎与梭罗曾有过感情上的重叠,但我怎么看,都觉得露易莎是关注过梭罗这个怪蜀黍的。
梭罗一生没有结过婚,而露易莎也终生未婚,他们俩确实没有走到过一起。但这并不影响两人在同一个时空之下,各自写出了闪烁着智慧光芒的文字,照耀着人类文明的一方天空。
梭罗在书中写道:“晨风永远在吹,创世纪的诗篇至今没有中断,可惜听到它的耳朵太少了。”
下雨天,雨水滴落在高层建筑的金属遮阳板上的“叮咚”声,让我清醒地意识到我生活在21世纪里最无聊的城市生活节奏之中。除了呼啸而过的汽车声以外,那低调轻柔的风的声音,像藏匿的精灵的喃喃细语声,怕被人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