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友“无奈是多情”10月3日上午发了一篇简文《美食汇之蔓菁》,文曰“说起蔓菁,很多人一脸懵逼,其实就是油菜花的根、株、叶”,拜读之后我便冒冒失失的发了一条评论“老乡,应该不是油菜花的根吧”。评论发出之后我又感到心里没底了。
于是想起了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
“加以进了几回城,阿Q自然更自负,然而他又很鄙薄城里人,譬如用三尺三寸宽的木板做成的凳子,未庄人叫‘长凳’,他也叫‘长凳’,城里人却叫‘条凳’,他想:这是错的,可笑!油煎大头鱼,未庄都加上半寸长的葱叶,城里却加上切细的葱丝,他想:这也是错的,可笑!然而未庄人真是不见世面的可笑的乡下人呵,他们没有见过城里的煎鱼!”
是不是我也成了进了几回城之后就自负有加的阿Q了?是不是我也像阿Q一样陷入了无谓的“名名之论”?是不是油菜花根就是蔓菁,只不过仅是“长凳”“条凳”之别?
随即上网查询,在搜狐网果然发现“任尚斌纪实影像”于2017年12月2日下午发表的一篇《有一种乡愁叫蔓菁,2个人的晋南小村,煮蔓菁喝小米拌蜂蜜》的文章,文中写道,在晋南靠河边一个叫后沟的小村里有一老住户“今天他去沟里割草……顺便到地里捎回了一些当地人称之为‘蔓菁’的东西。说白了,就是油菜根”。
这里“任尚斌纪实影像”也把蔓菁也归类到了“油菜根”行列。
看来肯定是我错了。
出于好奇,我电话咨询了老家种地的老农,他明确告知“油菜根”和蔓菁不是一个东西。
蔓菁是菜,和胡萝卜一样,一般处暑期间播种,上冻前刨出来,或现吃、或冬储、或晾干吃。因为蔓菁的长相酷似人参,按照“医者意也”的观念,民间都以为蔓菁有营养。
在我们老家煮粥是蔓菁的唯一吃法,起码我不知道还有其他吃法。在蔓菁生长过程中人们还经常擗些菜叶吃,我们称其为削菜(有音无字),削菜叶的吃法也主要是早晚熬粥时煮在粥里,这样熬出的粥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儿。有时菜叶擗的多了,就用开水焯一下,泼上热油一拌,也非常好吃。
上冻前是要刨蔓菁的,刨不净的次年春天就长莛儿开花,其花和油菜花类似,结子后就是蔓菁种子。
我又打听了一个开菜籽门市的老板,他对我说蔓菁籽就是油菜籽,因为播种时间不同,所以有的长蔓菁,有的长油菜籽。若以蔓菁为终极产品,就要在夏季播种,也就是农谚所说的“头伏萝卜二伏菜,三伏还可种荞麦”的意思。而若以油菜籽为终极产品,则要在秋后播种,这样来年看到的就是成方连片油菜花,收获的是囤满仓实的油菜籽。
关于油菜花根是不是蔓菁、能不能吃的问题,我还觉心里没底,今早又咨询了南宫的一位农技人员,回答:油菜花根不是蔓菁不能吃,它们不是一个品种,不然蔓菁不就太多了?你看现在为了旅游、为了榨油,一到春天油菜花漫天遍野,那得产多少蔓菁呀。它们充其量是近亲,但绝不是一家。并且还给我分析了它们之间的异同。
以生产油菜籽为目的的油菜和蔓菁整个生长过程,地上部分长的长相基本一样,非专家水平无法辨别。除此之外它们的区别也是非常明显的。一是种子不一样。蔓菁籽儿小,油菜籽儿略大;二是播种时间不一样。蔓菁只能是暑期,太晚了长不了蔓菁。而油菜到九月底还可以种,它次年开花、结子;三是根系不一样。蔓菁吃的是地下的根,是肉质的,煮熟之后绵软细滑。油菜要的是地上的籽,根系硬,木质纤维丰富,不好吃也不能吃;四是蔓菁籽错当油菜籽播种,问题不大,只是结子少,产量低。而油菜当蔓菁种就不行了,不好吃。
而为什么众说纷纭,在最基本的认知上竟有如此差距?我想关键还是南宫植棉历史悠久,多以棉籽油为生活用油,很少有为榨油而从事以收获油菜籽为目的的种植,油菜、蔓菁之别,已经超出了其认知范围,所以才出现这样的认知差别抑或错误,这应该是情有可原的。
但事实真相是什么,我更无所适从了。
张范津 2021年10月7日11:0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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