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学的想象力》作者为美国社会学家C•赖特•米尔斯,全书共分为十章,在第一章米尔斯简述了本书的核心观点:什么是社会学的想象力,以及社会学家应该如何想象。在第二到六章,米尔斯考察了社会科学久而成习的一些偏向,展开了对社会科学研究的批判,主要涉及宏大理论、抽象经验主义与科层制。在评述了社会科学发展的趋势后,在第七到十章,米尔斯提出了自己对未来社会学发展的展望,认为社会科学研究应该注重人的多样性、对历史的运用、理性与自由,以及应该保持独立自主的政治角色。本次读书笔记主要分析《社会学的想象力》第二到四章。
“社会学的想象力”的内涵
在《社会学的想象力》一书中,米尔斯是这样解释社会学的想象力的:社会学的想象力是社会科学家的政治任务,像自由的启蒙者,将个人麻烦转化成公共议题。他展示自己的工作,像一个教育者,在生活中拥有社会学的想象力,他的任务是培养男人和女人这样的心智品质。这既是目的也是理由,是民主社会的主导价值。社会学想象力给予个体这样的机会和能力,他能超越他所处的地方环境以及自己的个性,通过历史、传记与社会结构之间的联结,理解更宽广的社会。它是从一种视角到另一种视角的转换,从政治学到心理学;从分析单一家庭到国家预算的比较;从神学学派到军事制度;从石油工业到当代诗学。它是从最非人格化的领域到人类最亲密关系的转化。
批判社会科学久而成习的偏向
在米尔斯的眼中,马克思韦伯、卡尔马克思等经典社会学家所做出的社会分析都非常值得赞赏。在他们的著作中,都洋溢着一种被米尔斯称为“社会学想象力”的特质。在本书中,米尔斯以批判美国社会学界的成果作为全书的讨论主题,即社会科学久而成习的偏向。
1. 宏大理论的过度抽象和脱离现实
米尔斯以帕森斯的著作《社会系统》为例,来展开对宏大理论的批判。在米尔斯看来,帕森斯的语句抽象难以理解、理论脱离现实、使用的术语含义模糊不清。米尔斯对帕森斯的批判并非只停留在了叙事风格上,而是进一步指出了帕森斯论述的逻辑和内容;米尔斯认为帕森斯可以用更为简洁的话语对文章的核心思想进行表述。
米尔斯认为宏大理论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不过埋藏得很深。帕森斯的不足之处在于过分强调共享价值的单一效果,缺乏系统性的经验研究。实际上,根据不同整合方式我们可以构想出不同类型的社会结构。米尔斯想让我们明白的道理是:不存在什么能让我们理解社会结构的统一性的宏大理论和普遍体系,对于古老的颇为恼人的社会秩序问题,其答案也并非只有一个。
2. 抽象经验主义的方法论错误
抽象经验主义的方法论错误包括方法决定问题、机械的研究程序、视野狭窄三种倾向。就方法决定问题而言,抽象经验主义主张凡是不符合方法论的都应排除在外,这是米尔斯所不能容忍的。具体而言,抽象经验主义者的社会整体结构面貌在于把相关领域的研究成果进行拼凑,这个做法无法表现出整体的社会结构,只能在不断地重复过去、堆积实证材料,毫无创新之处。
就研究程序而言,抽象经验主义拥有一套十分严密的研究程序:选择论题——确定研究方法——收集资料——统计归纳资料——得出结论。米尔斯认为该研究程序过于机械,方法无定式,每个人都应该成为自己的方法论专家。就视野而言,抽象经验主义坚持用“科学”的方法收集资料,做数量的统计分析,而排斥形而上学的哲学思考,这使得结果虽然精确,但解释范围很小,范围之外充满了陷阱。对此米尔斯认为应抛弃学科专业的划分,融入多个学科的研究长处进行社会研究,跨学科、多视角的采用会使得观察的结果更趋近于真实的社会现象。
3. 形形色色的实用性
米尔斯认为,每位研究者的研究都会受其价值观的影响,“价值中立”很难实现。米尔斯在本书中所批判的是自由主义实用性。米尔斯认为自由主义实用性思潮与中产阶级、小城镇的生活方式、稳定的秩序和乡村原则、乐观主义的“文化滞后”的口号、“社会进步”的口号等有关。现实情况是很多社会科学家随波逐流,没有对自己的处境做出判断,大多数研究者为大公司、大集团利益直接服务。
对此米尔斯批判了两种类型的实用性,一种是自由主义的实用性,即研究者被利益集团掌握,讨论和研究的问题没有什么具体的内容,掩盖事实的评判,更像是一种政治宣传,希望每个人与社会的发展相适应。另一种是自由主义的新实用性,即为在经济、政治、军事越来越占支配地位的组织的大制度目标而服务,自由主义成为一种福利国家对社会服务的行政管理,人们在现代工业中的工作是在等级制度下完成,人“被异化”或被关在“铁笼里”。
在米尔斯看来,社会研究者受到自由主义实用性影响无可厚非,但这决不能成为其社会角色转变为意识形态制造者的借口。把社会研究的目的定为制造意识形态,为商界、政界服务,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社会研究的创新,使其成为统治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