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7日星期五 15点17分
门外是滴答的雨声,舒缓而悠扬的,俨然是个抒情诗人。
我静坐于电脑前,不觉想到了曾经于此结缘的生灵们,它们几乎都消失殆尽了,但美丽的记忆还在。
进入我视野的还要从卡里说起。卡里是一条狼狗,是小弟从天池附近捡来的,据说是朝鲜军队的狗,不知真假。
卡里到我们家时,还很小,细条的身子,机警的眼睛,还有不信任的表情。
儿子还在念小学吧,忘记了什么原因,给它起了卡里这个名字,估计是看了电视,抑或是受了书籍的影响。叫得久了,卡里就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名字,仿佛与生带来的。
卡里极其乖巧,估计与遗传有关,不似普通的农村狗,胡乱叫,人们从街上路过,它一般很少叫的。但偶尔也有它调皮的时候,它挣脱了锁链,拥有自由身时,常常猛地蹿出去,突袭路过的行人,让人们惊恐不已,虽然它还小,估计是威风在吧。
卡里渐渐大了,当了妈妈,很骄傲的样子。我们也开心,一窝小生命,肉呼呼的,可爱得很。不过,它们慢慢大了,可就不驯服了,简直就是虎狼之师。
还记得,那年卡里的孩子出生后大概一个月左右,它们就跟着小弟的施工队到了天池,肩负晚上看管的职责。
其时,我们家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宝贝——贝贝。贝贝是个狍子,雌性。到我们家时,大概也就二斤半,但灵巧得很。它是小弟在天池那边花了一点钱买回来的。
它失去了母亲,对人的依赖性就特别强了。儿子小,躺在西屋炕上休息,它轻盈地蹦到炕上,伏身到儿子身边,仿佛睡在母亲身边,安静而幸福。
没有办法,谁让它如此不幸呢?
我也喜欢得很,就和妻子想尽了办法,喂它牛奶,想办法找点嫩的草叶给它。从落脚地上看,贝贝是幸运的,我们用极强的爱心把它喂大了。
它大了,我们就依托水沟边的果树,给它圈出了一块地方,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算是它的栖息地。
这家伙,屎尿极有杀伤力,靠在它家边侧的沙果树,愣是被它的屎尿给浇死了,肥料太足了,果树也扛不住劲啊。熏死了果树,给它遮阴的依靠也失去了,没有办法,我们就临时弄点树枝之类,给它搭在棚子上。
从某种意义上看,卡里是不幸的。狍子是极少被养在家中的,所以很少有人能够懂得它的心思,只能任它孤独地存在着。我后来常常后悔收养了它,让它失去了自由,以我看来,它从有记忆起,就没有真正地与同伴们生活过。
不要这样说,它一度回归到同类的行列中的。估计它可以带孩子时,我联系了良种场的人,几番折腾,把它送到了良种场,那里有个人家养狍子,可以繁殖。
很遗憾,当时贝贝很瘦,瘦的简直就是一把骨头。估计与瘦有关,贝贝虽然在那儿居住了一段,但没有怀上,希望有个同类伴陪它的想法也就破灭了。
生活在这个院落间,它的弹跳力极强,难免就蹦出来,在院子中四处活动。它虽然生活在家里,对狗而言,究竟是个陌生的家伙,一蹦一蹦的,必然引发狗的屠杀欲。
我们那时还养过一个黄狗,极其凶悍,不服管教,即使你拿个大棒子,于它而言,也不过是个笑话。贝贝几番遭到它的撕咬,幸亏伤都集中在尾巴上。咬了几番,尾巴也险些咬掉了,我们找到了兽医站的小邢给处理了,才算保住它的身体不至于毁容。
卡里和它的孩子从沟里回来后不久,就发生了一件血案。我们中午从学校回家,还不到家门,就听见胡同中传来惊恐的叫声,几个邻居连喊带叫的。
我匆忙跑回去,一看,贝贝被按到了地上,卡里和它的孩子紧紧地将卡里给控制住了。
所幸,卡里和它的孩子不曾捕杀过猎物,贝贝才幸免于难。贝贝接连几天,身体都发抖,紧张得不知怎样才好。
卡里的孩子被我们送人了,不能都养在家中,它们到了其他的家后,大多都没有存活太长时间,与照顾有关。我们的卡里呢,几乎在这里生活了十年,最终因为怀孕胎死腹中引发了疾病,我们想了很多办法也没有挽留住它的生命。末了,我坐着小靳的车走至烈士墓附近,将它掩埋了。
我们的贝贝后来到了沙场,说实话,我养够了,味道太大,也不通人性,放到沙场可以多一样物种。
母亲当时居住在那里,负责养护的职责,我估计与长久没有喝水有关,贝贝也死了。也许是老死了,我们养了它近八年。
生命就是这样,生生不息,谁也无法阻挡轮回的脚步。
“逝者长已矣,存着且偷生。”杜甫的诗句,很好地反映了生命的波折发展。而今,燕子窠中,陪伴我们的只有大黄了,一个不安分的家伙,只要家门口有人路过就乱吠不已的。
未来,大黄的声音也很难听到了。
唯恐失去,毫无回忆的媒介,于是记下,留待将来慢慢回味。
16点3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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