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悠悠荡荡,青春过了一大半,就剩尾巴一丁点,慢悠悠地溜成一个点儿。
发过无数次梦,一次一次地把自己从梦里挤出来,剩下的不知道何人,笑声和若有若无的光影,笼罩在整个梦里。有时候忽然看见母亲年轻时候的笑容,那该是多么灿烂啊——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步一步长大,发自内心的欣慰,大概日子多苦也心甘吧。
之前听过一个说法,说是怀念从前是因为现在过得不好。已经很久没有回忆从前了,可依旧没觉得现在过得多好,当然——也没有很糟。所以现在的状态就是平淡而不乏感动,心里或有压抑而又能自制。与朋友说说笑笑,没太多期盼,也就无多大压力,毕竟失望是源自期望啊,期望越真越高,可能来的失望也就越大越深越绝望。放进心里的难以再拿出来,留在外面的再难揣进心里。有时候会羡慕那时候的自己,一心一意相信着这个世界的美好,不会揣测前方恶意,不会防备背后冷箭,依旧活的阳光开心。
我约摸已经忘了那个时候的技能了,新出现在眼界里的,是一个裹得有点严实,难以触摸,却仿佛就在你眼前的人。喜欢也再没当初单纯,厌恶也无当时直接,看上去得和外表裹的那样,严实而致稍有圆滑之意。这大概也是一种表里如一,可知表里如一是个褒义词,算难得了。这么多年,这到底算是长进还是倒退,谁来评判啊,只有自己,可自己都不知如何面对这个自己,何来评判。或许,我们不需要评判,只需要就这样活着。
人是中群居的动物吧,整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钻来钻去,是怕周围没人了没温度,还是怕难以言语的孤独。那些紧锣密鼓地组织的活动,在很多时候我看着就像一场默剧。因为你离那些人很远,嘈杂的声音就算在耳边依旧觉得隔了个真空层,这边的呼喊传不到那边,只有光影,表情,汗滴,以及一群年轻跳动的心。但有时看着别人的人生(或许严谨些应当说是经过别人人生的某部分),却觉得有点意思——我无意参与但却实实在在参与了某个人的人生。
那些自身寒冷的人啊,只得相互抱团取暖。
也会偶尔听听自己心跳律动的声音,跑步时和睡觉前。跑步时候心跳紧迫而有力,将新鲜的血液及时而不断地输送到全身,以保持身体得以维持运动的机能。睡觉前心跳缓慢而悠长,将白天时候那些躁动的气息敛去,把最后的能量带入睡梦。这两种状态在很大程度上是人生的一种投影,人生有激情奋进时候,也有安然自得的时候,我们无法评论哪一种更优于哪一种,唯喜欢而已。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其实是很幸福的,那证明你在强有力的活着,有什么比生命在延续更值得庆贺和感激。
回头看看从前的路,长着杂草,有点泥泞,下雨天还会漫水的小道。但是承载着多少个少年 的欢笑啊,阳光下嬉笑打骂,摸爬滚打。可是那条路啊,现在都不知道通往何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走——大概野草也长高了吧。想来其实有点遗憾,小时候没能留下点影像。可是啊 ,快乐也是光线留不住的,永远藏在人的脑子里记忆里,或许某天晚上会主动跑出来呢。
那些伴我同行的人啊,我将一直伴你左右知道老去;那些守护我一路成长的人啊,我将成为你的坚实守护;那些已经离我而去的人啊,我将在睡梦中想你念你,诅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