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悠此刻也顾不得计较这些,回密室安置好银雪,换了身衣裳,携了侍卫便策了马出宫,赶去阴司狱。
到了阴司狱,已是当日辰时正,早有狱卒和阴差候在那处。
“郭琨呢?”
那阴差与狱卒忙引了路,子悠携了一干侍卫,被领到一牢笼前。
一狱卒手中紧攥着条铁链子,那铁链子的一端,系在一魂魄的脖上,那魂魄依稀可见,身上还穿着身官服,身材微微发福,面色青紫,倒在地上不时抽搐。
“这便是郭琨……。”随在子悠身后的侍卫小声道:“以前是宫中负责采买的头子,女官出殡那日自缢的,那魂在宫中东躲西藏叫阴司狱的阴差寻见了抓了来。”
那狱卒一拽手中的铁链子,那倒地的郭琨脖子被拽了一下,睁眼瞧见一群人站在牢笼前,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子悠,遂一骨碌爬起来,似笑非笑,露出阴森诡异的笑容:“大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没等子悠开口,那郭琨又道:“我死了……死了……我不会让自己像那个景云,落在你们手里,结果都一样……。”
那狱卒见他如此,紧拽了手中的铁链,那郭琨应声倒地,在地上翻滚挣扎。
“为什么对女官动手?”子悠开口问道。
那郭琨的魂魄被那铁链牢牢锁住喉咙,挣扎不过,翻腾了几下道:“反正我知道自己迟早是个死,不如自我了断。”
那郭琨的魂魄半跪在地,手扒着铁笼说:“陆吾说,杀一个宫人给一锭金……留给我家里人……杀都杀了,你们奈我何?”
“郭琨!”周遭的侍卫及狱卒听了无不义愤填膺,那狱卒不禁手中又加了力道,那郭琨被紧勒脖子擒到半空中,瞪圆了眼。
“我死了,她也死了……她活不过来。”郭琨的魂魄发出嘶哑的声音:“我本不想动手,只要她把账册毁了,不细究。我求她,跪在她面前求她,她说什么都不肯。”
郭坤的魂魄被勒的倒地又不住的抽搐起来:“我求她别喊,她不肯,我只能……动手。”
一狱卒手中取了条长长的银色长鞭来,走到那郭琨身旁,挥舞着长鞭朝郭琨身上一下一下的抽去,那郭琨一面被勒着脖颈动弹不得,一面又被银色长鞭抽打着自己,不时发出哭嚎声。
“光这些怎么够?”子悠想了想:“去将他那具身子取来,让他亲眼瞧瞧,那身子我如何派用场。”
“是。”他身旁的侍卫应了。
子悠走近了那侍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侍卫给狱卒使了眼色,那狱卒与侍卫一同出了去。
“杀人……还有来不及没说的事,叫他在此处先慢慢想,叫他死了也见识见识此地的手段……咱们先去了结了另一桩事。”
那子悠携了侍卫出了阴司狱,快马加鞭又往青云宫赶,及到了青云宫门口,已过了当日午时三刻,众人下了马,早有侍卫及卫兵押了景云跪在宫门口,那景云已瘦脱了形,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一侍卫上前,用手中的火把照亮了他容貌验明正身,早有宫人齐聚在那宫门口围观。
子悠疾步走到景云身旁,道:“今日送你去见另一个,他在地狱等你。”
言罢,他手一挥,两名卫兵手持着刀上前,众人赶紧退到宫门后,那卫兵手起刀落,挥刀一坎,那头颅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应声落地,众人惊的忙捂住眼睛口鼻。
青云宫的大门被缓缓的合了上,守在宫门口的阴司狱狱卒朝空中挥舞了手中所持的铁链,像是牢牢套住了什么。
天空中忽然一阵惊雷声响起,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众人纷纷躲雨跑到了廊下,那雨越下越大,将地上的血冲刷的一干二净,阴司狱的狱卒办完差,拖着手中的铁链隐了身不知去了何处。
子悠也淋了雨,回了密室,坐在那处,灵均见他浑身淋湿,忙帮他换了身衣裳,他浑身冰冷,身上裹了条厚实毯子,接了从嘉递过来的一碗驱寒的姜汤一气灌了下去。
“歇会儿?”从嘉道:“喘口气……。”
“我有事要办。”他站起身,甩下那裹在身上的毯子:“睡不着……。”
“我说,你哪来这使不完的劲啊?”从嘉说道:“你几天没睡了?不累啊?”
话未说完,子悠已走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