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灯:顾炎武故居

周五去了一趟千灯,顾炎武故居。昆山靠南边的一个古镇。

知道顾炎武,首先是因为那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顾炎武跟吴梅村一样,身经明清两朝的文人,不过他跟吴梅村相比,性格应该更有刚性。比较一下昆山顾炎武和太仓吴梅村、张溥的生卒年月,这三人是差不多一个时代的人:

顾炎武生于明朝万历四十一年,也就是1613年,1682年去世。

张溥生于1602年,1641年去世在明朝末年。1644年清军入关。

吴梅村生于1609年,1671年去世。

昆山有亭林公园,一度以为那是顾炎武的故居。原来不是,其实在千灯,现在叫做顾园,或是顾炎武故居。看顾园墙上的资料,顾炎武算是南朝顾野王的后代,不知算不算牵强,距离是有点远的。

起初没注意,后来发现上面客厅这副对联的书写者是吴大瀓,一位苏州人。这个人也是个人才,而且为我们边防线做过贡献的。他当年到东北,珲春,现在叫做防川“一眼看三国”的景点。那儿有块土字碑,是他找人扛过去立在那儿,成为我们如今的国境线上的重要标志点。那个标志点可以看到中俄朝和图们江的出海口。若不是他,那个点还要往内缩很多,通俗说也就是他帮我们守卫了一些疆土。

但吴大人实在是个文化人,打仗很不在行。他报国心切,从南方跑到北方去打仗,干的都是边防军的事,但又打不赢,实在是没办法,闹得上头也不满意。

内堂的对联似乎出自朱彝尊,清代文人。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似乎没有参加正经科举,但进过宫廷,属于博学多才。他的故事还是绯闻,据说爱上了他的小姨妹,爱了一生。据说他不是特别被人推崇,也是因为这个,被称为“弱德”。

顾炎武明末清初的人,有反清复明的心,跟吴梅村一样,但更坚硬:坚决不与清廷合作。所以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到处奔走,写书之类。他去世时在山西曲沃,归葬千灯。

顾园里看到顾炎武的简略年谱,有点意思。

“原字忠清”,这是明朝取的字号。到了清朝,肯定不好听了,文人还是有忠于旧朝的想法,赶紧改。真是太巧了。

十五岁看官方报刊,对视野和文章有好处的。

1629年与归庄一起参加复社。归庄是谁呢?归有光的曾孙。

这个复社是个什么社?最初是考公研修社,不是反清复明社。后来清军入关,乱世开始,复社文人以天下为己任,才慢成反清复明社。1929年就是复社的尹山大会,第二年张溥、吴梅村还要去北京参加会试、高中进士的。1929年的复社大会,是张溥在吴江熊县长的支持下重组复社,张是领头大哥,顾炎武则是昆山参加复社的十八名小弟之一。

1655年的“通海案”。当时郑成功在台湾,往长江口打南京,意图反清复明,但没有成功。当时江南文很多是支持的。就像顾炎武参加的惊隐诗社,就是留亦旧明的江南文人组成,这些人不少与郑成功有联络。

郑成功失败后,很多人被清理,吴梅村那几年睡不好觉的,现在知道顾炎武居然被仆人告发,然后顾炎武,刀了他!

让明朝遗老写《明史》,他能愿意?怎么写,站在清朝立场还是明朝立场?换季时代的文人,出了名也很难做人的。吴梅村就是做了清朝的官,结果“误尽平生”,被人骂个要死。

正月初八啊,长假刚结束,上马掉下来,没了。不过年龄是很大了,七十古来稀啊。

昆山有玉,是真的有昆山玉石;玉在其人,大约就是指顾炎武?这八个字据说是吴江费孝通写的,挂在昆山的展览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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