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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普陀区的一棟阁楼又穿出悠扬的琴声,已是凌晨2点,子怡却毫无倦意,一想到明天就要随乐团在上海剧院演出,自己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这是自己的首秀,绝不可以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影响到整个乐团。

想到这里,子怡又打起精神,眼睛死死盯着乐谱,左手捏着琴头做出和弦的姿势,右手挥动着弓弦跳跃在琴弦上……

子怡四岁的时候,就显现出对音乐的天赋,从未接触乐器的她,居然在邻居家的风琴上,弹出一支断断续续的曲子,虽然并不完整,但细心的母亲还是察觉到了她的那份天生的灵气。

为了不埋没她的天分,在学习之余,母亲带她到琴行去接触各类乐器,在家时,也尽量放一些舒曼、李斯特……的钢琴曲。

几经周折终于发现,比起其他乐器,子怡对提琴的热爱更为显著,特别是中提琴。

于是,比起小伙伴,在子怡每天的生活中,她似乎多了一个朋友。家里的生活并不富裕,但母亲还是咬牙给她买了一把中提琴,并报了当地的一个提琴培训班。

每次看到别的小朋友一放学,就能回家看自己喜欢的动画片,或者一起出去玩耍……而自己却只能放学后,放下书包,背起琴包,独自走向培训室时,心里就忍不住埋怨母亲,为什么要让自己承受这么多的压力,除了学习,还要学琴,别人都睡下的时候,自己却还要练琴,日复一日,从未停息。

这种抱怨的情绪,一直持续到高中转校时,才停止。

为了让子怡接受更好的教育,母亲带她去过成都、也去过北京,最后被上海的学校录取。

于是母亲选择陪读,离开新疆的家,母女两人在离学校不远处的地方,租了一间房子,只有12平,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五户人共用一个厨房,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几箱衣物用品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这就是子怡在上海的家!

唯一的优点是租金便宜,而且带有一个小阁楼,阁楼小到,只能站一个人。

每天晚上,子怡踩在凳子上,打开阁楼的天窗,身子探出外面,面对这个陌生的城市,演奏出自己内心的序曲……

学费及家庭的开支,全靠父亲在成都的工作。母亲在租住的附近,做做散工,用来维持母女两人最基本的生活开支。

而这一切,子怡都看在眼里。

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但母亲绝不会在生活上亏待子怡。坐十多站的公交去买菜,只是因为那里的菜价便宜一点。即便如此,肉类、奶制品、蔬菜、海鲜……该有的绝不会少,子怡这个年龄正是长身体,每天除了学习,还要练琴,缺少营养可不行,尤其又是女孩子。

为了培养子怡演奏时的气质,母女俩只要在家一起吃饭,就会打开国内外交响乐团演奏的视频,在高雅的声音中就餐,这是定律,也是习惯。

俩人的话题,除了家长里短,更多的就是音乐。

如何在音乐中揉入的感情,如何保持指头灵动的揉弦,耳朵如何精准的识别每一个音符的变化……

因为子怡的影响,母亲也喜欢上了交响乐,尤其是那柔美、低沉、浑厚的中提琴声。

子怡最爱吃的菜就是香菇炖鸡,香菇的素香搭配鸡肉的荤香,高蛋白、低脂肪、不油腻,清淡中又带点浓郁的味道,母亲最擅长做这道菜。

这不,因为明天的乐团演出,晚饭时,母亲特地给她做了一道,以此补充能量。

看着子怡练琴的背影,母亲停下手中的针线(手中缝制的是子怡明天上台的礼服),淡淡的注视着子怡。

是不是我给她的压力太大了?让她失去了很多同龄人应有的快乐?

但优雅的琴声,打消了母亲的疑虑,她听得出,那琴声舒缓而流畅,像是在倾诉,像是在呼喊,又像是在舞动……充斥着感情,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声音。

子怡陶醉于琴声中,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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