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凝寒。
三月的一个普通日子,有风,跟一群忘却案牍之劳形的常与文字相伴的普通人徒步三溪口,是我生平未曾料到的。
与三溪口素昧平生,却神交已久。
杉树,密密匝匝,端端溜溜,树梢笔直向上,绿得精神,绿得耀眼,绿得充满活力!林子被一条黑魆魆的炭渣路裁剪成两半。那条路笔直而又深远,深远而又静谧,让人浮想联翩。这是几年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张图片,像一枚极富创意的LOGO,三溪口森林公园就这样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间。
总是想着,自己就漫步在那条炭渣小径,看阳光下泻,听鸟儿欢歌,任时间流逝,天色向晚,与绿树相伴,或举袂起舞,或吟咏嗟哦。
这次,真到了三溪口,真走进了那片杉树林,真摸到了那些略显粗糙的树皮,真踏上了那条炭渣路。
黑褐的树干,直径盈尺。当它们笔挺挺就站在你面前,你才懂得什么叫挺拔,什么是伟岸。当它们将躯干和肢体一丝不挂地呈现在你面前时,你才知道什么叫精神,什么是风骨。
三溪口国家级森林公园,既是公园,又是森林。
那林,据说方圆七千亩有余。林中新建的游步道随着地势蜿蜒,水泥或石板铺就的路面在细雨中发亮,道旁到处都是杉树,劲拔笔挺,一样的裸露着筋骨,默默勾引着这帮高情商的文人。
路随山势,移步换景。几个起落,杉树渐渐被抛在身后,飒飒风起,松针飘落,抬头四望,尽是松林。苍松劲峭,皮粗枝挺,马尾松,红松,与光溜溜的杉树相较,又别是一番味道。
在说说笑笑中缓行,总有人逃离游步道,拍拍树干,摸摸树窠,把玩松果,采采草药,与苍松笔友留影,听松涛雨声相和。更妙的是,在游步道上走得久了,踏上松针铺成的地毯,那份惬意难以言说。
行得十余里,海拔渐高,风声俞紧,美女们裹紧围巾,男士们扣紧衣扣。
苍松渐矮,灌木丛生。映山红苗渐多,可惜尚未开花,正道来的不是时候,忽风疾雨冷,行到绝处。探身下望,乃一斧砍石壁,高可百丈,人皆两股战战,唤妈叫娘。有知情者相告,此为“妈妈崖”,想想,果然,其名甚妙。
众人相携相扶,相互提醒鼓劲,随一临时捆绑的简易树梯,艰难攀爬上林场最高峰——狮子嘴。环顾四围,原始森林、远山沟壑尽收眼底,不用想,“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句子一下蹦出来,写在了你的眼前。
此时,翻看那群人在绝顶的合影,看看飘起的衣角,看看镜头的雨斑,感叹此行的匆匆,恨未来得及细细琢磨路上的风景。
三溪口,待到绿荫漫道,或是红叶满山,最好是大雪封山时,我一定会再来的!(张文忠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