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色魔
“唉!别提咯。今天我运气差,遭查了两回车,二合、三合各遭查一回。也不晓得是啷个回事,公安全副武装上路查车,过往车辆一律靠边停车接受检查,进去的车查得松些,出去的车查得特别严,客车的话所有乘客都必须下车接受检查”。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公安搞得这样严哟!你打听了一下没有?恐怕是在查毒贩哦!”
“好像不是查毒贩,查毒贩的话肯定要检查行李,听说是在查一个杀人后潜逃的凶手,警察还拿着那个凶手的照片与乘客作比对!”
“是这样呀!如果真是查杀人凶手的话,那的确得小心。走了,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好的,哥您也注意安全。”
两师傅聊完各自驾车继续上路,当听到对方驾驶员说在查杀人凶手的瞬间,仰靠在座椅上的张宗伦立马惊出一身冷汗,他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脱身。
客车又继续行驶了10多分钟,内心已打定主意的张宗伦突然对师傅谎称自己内急,请师傅停车找地方下车方便一下,车上几个乘客听了他的请求,也跟着附和说内急,请师傅行个方便。
师傅说:你们能不能忍一下,进二合镇前有一个加油站,也就不到三、四十分钟的时间,哪里可以上厕所。
三、四十分钟?那肯定不行,估计是我上车前吃了不卫生的东西,现在肚子痛得要命,感觉要拉肚子,确实无法忍下去。师傅您就行行好,赶紧找一户有厕所的人家,让我下车解决一下就好了,其他乘客也不失时机地跟着求情。
那好吧!不过你们得快点,不能让全车的人等你们几个。
明白、明白,会很快的,一定不会耽误大家太多的时间。
夕阳下,一缕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直射下来,洒在袁家湾这片土地上,公路边一栋典型黔北民居的屋檐下,一个头戴皮帽,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内穿灰色棉袄,外边裹一件绿色军大衣,看上去年龄有七十多的老人,仰坐在堂屋门前的一把木质摇椅上,在萧瑟的秋风中,捧着一本厚厚的书聚精会神地翻阅。
客车在老人家门前的公路边上停了下来,师傅便扯开嗓门,用本地口音对屋檐下的老人喊道:“老人家,我车上有几个乘客内急,想借用一下您家的厕所,可不可以让他们方便一下?”
“可以,只是你告诉他们不要乱拉,不要弄脏了我家的厕所就行。”老人的声音不高却很洪亮,车上的人都能听得非常清楚。
车门刚打开,凶手张宗伦从行李架上一把抓起双肩包,第一个冲下车,疾步钻进猪圈旁一间门上写有厕所二字的房间里,车上内急的四、五个乘客下车后全聚集在厕所的外面。
一只纯白色的长毛北京犬懒洋洋地趴在老人的双腿上,见陌生人走进院坝,它警觉地抬起头龇牙咧嘴地狂吠,刚想爬起来冲上前去,老人用手轻轻拍了拍它的头,狂吠声戛然而止。
哈巴狗委屈地呜呜了两声,回头看了看老人,也不知老人对它说了几句什么,它居然乖乖地趴下来,继续埋头睡觉。老人的眼镜滑落到鼻梁上,露出满脸的沧桑,他慢慢合上书,用浑浊的双眼看了看如厕的那群人,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
从厕所出来张宗伦没直接上车,为了把“戏”演真,他故意打开了没告诉任何人的189手机,并装成着急的样子,边走边接电话径直绕到了驾驶室旁,敲了敲车窗用云南话对驾驶员说:“师傅,我朋友刚从外地回到酒都,他让我下车返回去谈一笔生意,我得马上坐车返回去。”
胖师傅虽然没完全听懂年轻人所说的云南话,但却弄明白了其表达的意思。于是,胖师傅善意地提醒道:“刚才那趟车就是最后一班,你在这里下车不好搭车返回,不如到了二合镇街上找车容易些,要是搭不到顺风车还可以打的回去。”
“不行、不行,去到二合镇还得耽搁三、四十分钟,我还是就在这里拦车比较恰当,说不一定还能拦上一辆顺风车。”
“你既然有急事,又不听我的建议,只要你觉得好就行,是你自己决定且自愿下的车,不能怨我,更不能投诉我甩客喔!”
“不会,绝对不会,师傅您放心,我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等上厕所的人全部上车,师傅才重新启动引擎,很快消失在袁家湾路段的尽头,站在公路边的张宗伦转身四处看了看,发现前边不远处有一条小路直通美酒河,河边还有一只摆渡的小船。
顺着公路朝袁家湾方向走,他边走边关闭了手机,然后迅速拐下公路,顺着公路边的一条小路朝美酒河边走去……
三十多分钟后,仿考斯特行驶到距二合镇街上还有几公里远的地方,胖师傅一眼就看到公路边果然依次停放着好多辆客货车,看样子袁师傅说的没错,所有途经此地的大小车辆一律停车接受检查,临时检查点旁聚集了很多人,旁边还有荷枪实弹的警察和武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