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我们不被允许使用你的名字。
我们知道你不可言说,
贫血,虚弱,像一个孩子
疑心着神秘的伤害。
我们知道,现在你不被允许活在
音乐或是日落时的树上。
我们知道——或者至少被告知——
你根本不在任何地方。
但是我们依然不断地听到你疲倦的声音
——在回声里,在抱怨里,在我们接到的
安提贡来自希腊沙漠的信件里。
早課抄了李以亮翻译的波兰诗人亚當·扎加耶夫斯基的诗歌《靈魂》。也许我們總有相同或想像的經歷,抄讀東欧诗人,特别是波兰诗人的诗歌時總會被拔動内心裏最不愿被拔動的那根心弦。我説不清楚究竟是爲什麽,也不願去追根溯源,一定要找出個什麽原因来,那樣反倒會叫我不得安生。從创作的角度看,读扎加耶夫斯基和一些诗人的作品,自己往往也會有写作的欲望和冲动,尽管有时並不知道和确定要寫些什麽,但这份感覺對一個寫作者来説是美好的。
流水账就要寫成流水账的樣子,每日的喫喝拉撒睡,雖然不能寫成古代皇帝的起居注,但一定也得是一些登不上大雅之堂、難入大家法眼的鷄毛蒜皮的小事儿。昨天晚上晚課做得早,流水账也写完得早,睡覺前又把劉震雲二十多年前寫的小説《一地鷄毛》翻出來快讀一遍。當年初讀時,總會對號入座,很悲觀也很一厢情願地把自己跟小説中的人物對照起來讀。時隔二十幾年,再讀時,依然覺得這是劉震雲寫得最好的小説之一。凡凡庸庸地过日子,不就是把日子过成一地鷄毛吗?
從今天開始正式上課了,所以早上不到五點就起牀了,按照习惯要先趴在窗前看看窗外的情形,天還没有亮,但天空黑魆魆的,看不到半點星光,天氣豫報今天有中雪,已經好久没有正經八百地下一場雪了,很期待。
上班走得早,不到六點半,步行是需要一些時間的,即便是步行,也是在晨檢之前,跟绝大多数孩子們一起走進校園、走進教學楼的。孩子們昨天晚上已經上了一個晚自習了,而且已經把該上交的假期作业收齐送到辦公室了。跟語文有關没關的作業送來好多好多,而且有相當多的作業就是形式重於内容。我很想給孩子們布置的假期是,看一場電影,讀两本好書,學唱两三首自己最喜欢的歌曲,三五同學一起到南山上去看看枯松、衰草……如果有興趣,還可以把假期中有趣的事儿記下來。看着辦公桌上下堆着作業,很感慨,感慨什麽?説不清楚,實際上是没想清楚。
昨天晚上才得知,語文必修三教材没發,第一單元小説單元没有課本根本没有辦法講,跟本組同事溝通後决定先講第二單元唐诗單元。前幾天上班备課以爲必修三的書發了,一直在准备小説單元,臨時改變教學计划,除了要給孩子們印課文,還得准备教案。好在都是些沙場老將了,並没有多少慌亂。
中午在學校食堂喫的。從這學期開始,教師就餐有了新辦法,開始實施“1+9”就餐模式。現在無論做什麽都需要有個名目,去年年末學校教工代表大會時,學校還就此專門征求了教師代表們的意見。不管怎麽説這是一件好事儿,至少從教師福利的角度講是一個進步,在料峭的春風中能感受到絲暖意。我衹是感受到了暖意,並没有感動,我覺得這是我原本就該享受的權益,雖然遲了些,但還是來了。
雪是從上午開始下的,一直没有停,细碎的雪花一直缠缠綿綿地飘着,天地間一片苍茫。我是典型的東北人,自然在骨子裏就應該有一種冰雪情结。春天到了,沉寂了一個冬天了,又到了萬物生長的季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