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女士和小婶在聊着天,她们商量着把小区的店面盘下来,开家凉拌粉店。所谓的凉拌粉也就是切粉,南方城市特有的食物,用米糊摊成片,再剪成条,拌上香油和秘制卤水,佐以扣肉或者叉烧或者嫩牛或者牛巴,香甜爽口,口齿留香,既能填饱肚子又能享受富有层次的咸甜滋味,那是我青葱年少时的味道,也是这个家慢慢变好的味道。
每年的清明,整个家族都会举办隆重又盛大的祭祀仪式,家族的长老会举着缕缕燃香,虔诚地站在宗祠里的牌位前,耐心地细数着家中发生的大小事务,就像那些逝者从未离开一般,就像亲朋戚友间闲叙家常一样。我的家是这个大家族中一个小小的分支,2012年爷爷离世,他的坟就藏在家族墓地里,周围都是亲人,想必他应该不会太寂寞了。
今年的清明,我没能回去,但父亲将会对爷爷说的话,我能猜得出来。婶婶的冷粉店会是一个希望,是即将迈进大学校园的大弟弟的学费,是可能会成为人妻的妹妹的嫁妆,是才12岁就有20岁成熟的小弟弟手中的零食,也是爱操心的奶奶搬来城市居住的契机,总之,因为这个店,这个家会慢慢改变,慢慢地解决一些以现在的条件无法解决的难题。
亲爱的爷爷,这个清明,我又没能回去见你,我很好,也很努力很努力地在城市里生存下去,我没有着急,就像你说过的,一步一个脚印,虽然缓慢,但坚固踏实,我不是个会讨巧的孩子,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去应对这个变化快速的世界,这样的人生路不会平坦,不会风光,可我希望有一天再见到你时,我可以很骄傲的对你说,看,我没让你丢脸吧。亲爱的爷爷,这个城市清明的风很乖巧,不像冬天的那么冷咧,也不像秋日的那般干脆,相信总有一天,当我们小小的家在这个城市落地生根的时候,你也能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