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风中,享受着胡乱吹的风,以及风带来的股股尘埃。躲在阳光触摸不到的角落,背靠满是灰尘的墙壁,没有心思去关心衣服是否会弄脏。不过尘埃而已。眼睛涩涩的,似乎眼泪已干涸,像龟裂的非洲土地。如果可以,请空中的风,把我吹散,不剩一缕魂。
今日去复查眼睛,看到了白内障手术的过程,本不应该让我看到的东西却被印记在我脑海里。至于白内障是怎样的一种病,并不很清楚,也不想去了解,连想都不想去想。风,送来了沙,它们很快的就布满了笔下的纸,有种大张旗鼓的味道,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不想说话,可是舌头必须翻动,我终究不是哑巴,不能保持缄默。不想笑,可是大脑发出了指令,在这里不能冷若冰霜。不想挪动一步,却又因这片土地没有一寸属于我,必须不停地移动。然后,我看到了两个自己。一个活在现实的尘埃里,有着固定的名字、身份,一个生活在别处,紧闭双唇,面无表情,固守一个角落,不愿意挪动一步,像一具活着的尸体,冷眼观着这个世界,一切都与我无关。
人间的厮杀,像一场不会结束的永恒话剧,一幕接着一幕的上演,像黑暗的存在一样理所当然。人,孤独的行走着。沿途的风景,只是墙上的油画,无论多么逼真,都只是假象。那些画,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苍白,变得面目全非,辨不清本来的样子。我看见一条隧道,从我们的生一直伸向死,我们在阳光与黑暗不知疲倦的交替下,不紧不慢地走着,见证着世界的荒芜。有些东西,在阳光的抚摸下,镀上一层暖色,假装温暖。有些东西,在黑暗的掩盖下,暗涌。看不见,听不见,却能很明晰的感觉到。时间荒芜了,剩下一堆记忆的杂草。
眼泪,在黑暗中流淌,爬满了忧伤的脸。裸露的小腿,最先感受到夜的那一股凉,然后,从腿往上爬,像藤蔓一样,抓住你的身体,最后入住你的心脏。全身冰凉,却还可悲的活着。
世界是冷的。五月的天,竟凉到刺骨。剥开阳光的表层,可以看见一片一片像冰一样冷的寒气,泛着白光。怪不得,三十多度度的天,也让人觉得冷。
风,不停地吹,没有起点,也无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