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唯一一个节日与节气同名的日子,一个为故去亲人打扫墓地,追思亲人的日子。
清晨,叫醒儿子,告诉他今天要去乡下扫墓。他一改上学时总要赖一会床的常态,迅速爬起来,乖乖地让我给他穿衣服。
“爸爸,我们今天是要到乡下去祭拜死去亲人的碑吗?”
“是的,去打扫先人的墓碑”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是谁教你的诗?”
“老师呀,老师说这是讲清明节的诗,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昨天还是烈日炎炎,穿着体恤都感觉热。今天,大风狂作,气温跳水,只得给儿子穿上毛衣。
穿好衣服,赶紧出发,生怕路上堵车。
外面,春天收起了娇媚,到处灰蒙蒙的,大树被风吹的莎莎响,天地一片肃杀,也许这才是清明的颜色。
一上外环,路上的车比往日多了数倍,大家都在往熟悉的地方赶,幸好只是在收费站堵了一会,一切都还顺利。儿子被堵车磨了兴致,也可能是起得太早,在车上呼呼大睡。
到了老家,路边的田地还没种上作物,长着杂草,灰绿色的,只是在不远的山坡,零星种着油菜,开着稀拉拉的小黄花,一派萧瑟之景。
叫醒儿子,下车后,他又恢复了兴致,蹦蹦跳跳的,感觉很新鲜。
“爸爸,这里有竹子吗?有熊猫吗?”
“爸爸,竹笋是还没长大的竹子吗?”
儿子,好奇的问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
沿着不宽的田坎,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儿子走的摇摇晃晃,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儿子还不懂我们是来做什么,但是他很兴奋,总是要我跟他拔山路边的竹笋,要让“年轻的竹子”给他作“金箍棒”。
他拿着长条的竹笋,左挥挥,右摆摆,在树丛中和我一起向前穿行,很是开心,也许清明对他来说,只是一次难得远行。
我在给故去亲人墓地拔杂草、摆祭品、烧纸钱,儿子一个人在一旁摆弄他的“金箍棒”,看他很开心,我不经意问了一句“你在这很开心,把你留在这上学,好吧?”
“不,不要,我才不留在这,这里那么破”儿子被我问得很着急,直跺脚。
“好好,不把你留下”
听到我的回答,他才放心,可一直到离开,他都比较安静,应该是怕我把他留下来吧。
其实,我哪会强求他留下,更不会强求他对这山水留下不舍。他快六岁,可是回家乡的次数不超过十次,而且每次都是匆匆而过。没有时间的积淀,何来感情的累积,所以,现在对他不能要求过高。
与我的父辈一样,很多人都走出了农村的家乡,在城市安家落户,已经到了第二代,第三代。
像我这样的离乡二代,还记得家乡的样子,还记得故去亲人的墓地,可是对家乡的人已经都不记得了。到了儿子这代,他估计连家乡的样子以后都很难记得,更别谈感情。
乡村振兴需要更多的青年、少年投身乡村建设,可是没有对乡村的感情积淀,让这些生于城市、长于城市的青年、少年回到乡村,估计只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