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汏马哥
今年牛郎织女怕是不会再见了。喜鹊看不到,连一只麻雀都没有。
自49年以后,万物不能成精,天神不能下凡。老牛的星官走后,它就变成了一只普普通通的老牛。老牛想找一只母牛,哪怕什么也不做,就一起吃吃草也好。老牛家的草场很大,大到可以放纵一只野马,可是始终见不到一只母牛。草很嫩,老牛却吃得很慢。不是怕吃出半截的虫子,也不是怕吃出石子。已经1000年了老牛习惯了吃完就回笼,回笼就睡觉。吃的慢一点就能多看这个世界一眼。老牛想不到自己活了这么久,对这个世界竟然还是如此的留恋。
牛郎坐在一棵大树下,看着月亮,就像一个故事看着另一个故事。月亮的背后,银河漫无边际的延伸开来。丝丝缕缕的烟雾从山脚下巨大的烟囱中冒出,在银河的帷幕下若隐若现。想必烟囱是寂寞的,而这丝丝缕缕的轻烟竟像是他的思念——悠远绵长。突然流星划过,仙女座的流星雨。痴男怨女们翘首以盼,双手合十。可这流星雨却斑驳了牛郎的眼眶。“想必织织定是很忙,她亲手织就得银河图竟然掉了色彩,傻瓜。”牛郎自言自语的说到。
天上第一天,地上一年。七夕是牛郎每年的七夕,对于织织来说不过是每天的18点。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众鸟还巢后,背后的大树竟像牛郎的内心一般有些不堪重负。一阵暖风吹过,这风比情人的拥抱更加透彻,这夜,却也因此显得更加寂寞。
天愈发的黑了起来,牛郎只觉一阵的不安,身体也显得僵硬。
盛世清平,六界之事成了仙界的一家之事。再望天宫也显得更加的繁华。自弼马温去后天马也从天宫淡去。而今仙家所乘之神马也显得更加的全能,天上,地下,海里无所不能,无所不至。驱马的老司机也从尖嘴猴腮的孙猴子换成了上台便可“掏粪”的玉面童子。此刻,正有一架马车在织织的门前候着。
织织在镜子前端坐着,几个小仙伺候左右。于下世而言美图是软件,与她而言美图则是硬件。镜子里快速变换着面庞,有妩媚,有清纯,有性感。每一张面皮都美得极致。可正是这极致的美,尽让织织感觉到一丝的残缺。在一众的凡人看来织织是天仙,可在天人看来织织不过是一个织布的女工,和下界服装厂的女工并无两样。织织也会偶尔读读下界的故事,看多了天宫的阳春白雪,下界的下里巴人倒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妙。
下世文坛雀起,笔尖时有新神。每天都有一众的新神在天宫入册。今天她想出去碰碰运气,前半生做够了董小姐,后半生她倒是想尝试下做一做章小姐。
今夜你会不会来,牛郎在心里轻声的问着自己。牛郎的手机永远都发不出一条织织可以收到的信息。牛郎苦恼的看着天,看着月亮,看着云彩,看着银河。可是看来看去,天空中似乎没有一丝爱的痕迹。
牛郎突然很想喝酒。这个山头时常会有人晚上来放烟火,牛郎向路过的人讨了一些。喝着喝着就醉了。爱过的人醉酒后会笑,被爱的人醉酒后哭,那晚牛郎笑了。
夜很深了。天空广阔的一如从前——不多一只小鸟,不多一只昆虫。夕爷说过:灯火阑珊处的那个人你永远不必等。想必今晚你不会再来了。
火只要轻轻一碰,烟火便会窜上天去,使劲的往上钻,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女人娇嗔,男人欢呼。烟火的光照亮天空,声音则流转于山谷。牛郎的过往也被照亮了。犹记得,初见时,织织也是那般的娇柔,那般的害羞。就像出生在秋日里的小鸡,就一点的火光也吓得瑟瑟发抖。
牛郎起身准备离开。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挥了挥衣袖。一个人失约大概是不想赴约,牛郎不想让织织知道他今晚来过。怕她以为他痴等,害她愧疚半生。
牛郎仅仅走出大树,影子就跟了上来。虽然是与花草一色,可是牛郎还是看见了。他停下脚步对影子说到:“像我这种人要影子何用,你也走吧。”影子一阵的颤抖,更像是一阵的哭泣。牛郎沉思了片刻:“爱我,难为你了。”树听到了,风听到了,影子听到了,她却没听到。
不知今夜她的床上是否铺满花瓣,满心欢喜。可是牛郎心如雨打萍,击碎莲花,几岁年华。他的背影虽说是走在回家的路人,可是看起来还是很像一条狗。
牛郎回到家,打开那圈门,老牛却死了。有人说老牛听多了墙根,看多了内涵段子,血脉喷张,暴毙而亡。可是在这样的夜晚死去那会是何等落寞。火热炽烈,抑或是有口无心,蝇营狗苟的夜,逝者何堪。
那夜牛郎做了一个梦:他们青梅把薄酒,相对浴红衣。或许只有这般喧闹的梦才真懂他的寂寞。
笔名:汏马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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