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开头的某个晚上,突然接到一个语音聊天邀请,许久没人和我语音,这还是个素未谋面的中学语文老师,着实被吓了一跳。语音聊了好久,从尬聊到深聊,足足三个半小时,耽搁了一篇稿子,影响了一天的精神状态,却一点也不后悔。
想来还是神奇,我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困到爆炸的时刻,去谈论家庭、谈论异乡的故事。说来大概因为我是个顶喜欢故事的人,她又恰巧是个顶喜欢讲故事的人,一拍即合。(其实还有一点点声音好听的原因在里面)。
作为一个倾听者,我喜欢对故事的细节提问,比如她说的高富帅班是不是真的一个女生都没有,他们毕业聚餐怎么到最后才发现有一人没来。
作为一个诉说者,她喜欢在每个故事的开头加一个固定的前缀,作为氛围和场景的切换:我给你讲个故事哦。简单的不行,不像是个语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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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为什么对故事痴迷这件事,我是很清醒的。局限性,每个人都会在某个时刻跌入自己的局限性之中,认为自己接触的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其实不然。我们的生活经历总是太局限,这个世界又总是在不断地扩大自己的领地。
为了保持清醒,我总是提醒自己,作为一个大多数时间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作为一个至今为止还算一路顺风的孩子,我的局限性是前所未有的。我渴求故事,那些真实的,只存在于我想象之中的故事,他们撑起了我的包容,撑起了我的很多想法,但同时他们也吞噬着我的价值判断,以致于我已无法对一件事有非常鲜明的喜恶,而且还有点畏惧去做价值判断,因为我知道,我看到的也许只是别人希望我看到的,我想看到的也许早已石沉海底;我做出的价值判断并没有任何帮助,甚至会给人带来伤害。
很多人说要发声,要让人们去注意某一件事情,引发舆论,散播真相。一开始我认为这是好的,看过《熔炉》,看过《辩护人》,我对这个世界的善良充满了希望。但是人们发声的方式好像太过随意了;人们发出的声音似乎太过刺耳了;人们发声的原因也太过明显了。我不认为有些撕喊是发声,我甚至不认为这些声音是有益的。
我今天刚和同学讨论了一下知乎上关于军训的事儿,我自己也军训过,不喜欢军训是当然,我也想取消军训,自己发点牢骚也是有,但也没有到想要让全世界都知道的地步,毕竟它并没有给我留下惨无人道的伤害或是压迫,还让安逸的我吃了点苦,留下点回忆。这次没想到有谣言,还有发声,年轻人比我们能折腾。
同学在那个问题下面答了,还算有理有据,我叫他给我看问题,我倒是一头雾水,说是要发声,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没讲清楚,就给出了一些军训中比较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其中比较严重的部分,我看到的也只是一句话带过,不明所以。我记的特别清楚,题主说要发声,好嘛,我举双手赞成,可五音不全,也听不下去啊,现在倒是挺希望有人能站出来有理有据地向国防法、教育法、兵役法挑战的,不过这种声音能不能发倒也还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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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看《Legal High》,一直对雅人叔没什么好感,但到第二季有一集他说我们需要去习惯这个世界的丑恶,因为丑恶才是世界真实的样子,想要每个人都幸福是不可能的。突然就对雅人叔有了好感,他的这一番话颠覆自己以前天真的想法,让我更能理解这个世界上大多事情的模糊性与丑恶的普遍性,可惜现在海外剧都在接受审查,不知道《Legal High》会不会被删,我还没追完呐。